【祺轩】目光所及,便是希冀(七章-记忆(下))
药谷
宋玄背着简亓回到药谷,烧了热水替简亓擦洗了伤处,换上干净的衣物,重新上了药,喂了些汤水,便已到了深夜。今夜的月色有些许凛冽,寂静的药谷也异常凄凉。
宋玄坐在床边,脖颈处传来丝丝痛意却无力处理。宋玄觉得自己累极了,抓着简亓的手便埋下头去。
晨曦刚刚显露颜色,简亓便慢慢恢复了意识。他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屋顶。突然紧握着自己的手的宋玄抖了一下,简亓才看到身旁趴着的宋玄,仿佛瞬间坠入梦境,眼神中满是欣喜与痴狂。
“轩,轩儿?是你吗?我们这是?”简亓微微伸展了一下被宋玄握住的手,小声地问道。
宋玄并没有睡着,他依旧觉得丁程鑫给他用的药药劲并没过,脑袋一阵阵地抽痛。听到简亓的声音,他勉强抬起头来,看向简亓,红了眼眶,无力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你真的,还活着?”简亓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的确不是在做梦。
宋玄微微一笑,又将头埋了下去。
简亓察觉到不对劲,起身来到宋玄身边,扶起宋玄,看着宋玄毫无血色的面容,伸手摸了摸眉头,心疼地问道,“不烧啊,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就是头有点痛。”宋玄咬着嘴唇,摇摇晃晃,想睡又不敢睡,索性将头抵在了简亓的肩膀上。
“怎么会头—”
找了一夜终于找到小屋的敖三突然推门闯了进来,看到倒在简亓怀里的宋玄,焦急地跑到宋玄身边,唤了声“玄儿”,随即看向简亓,“玄儿怎么了?”
“他头痛得厉害。带他去看大夫吧。”简亓抱起宋玄便准备出门,却被敖三拦住,“不能再折腾了。你看着他,我去请苏伯上山。”
“好。”简亓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担心地说道,“尽快。”
“知道。”说罢,敖三便跑出门外。
“困了就睡会儿吧,疼得睡不着吗?”简亓轻轻揉着宋玄的额头,想替他缓解一些疼痛。
宋玄迷迷糊糊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能睡,不能睡。”
“为什么?”
“丁程鑫,用了药。三,三年前,也是。”宋玄微微喘着气,继续说道,“他想让我,忘,忘了,额—”疼痛袭来,宋玄突然用手按住自己的头,竟生生将嘴唇咬出血来。
“轩儿。”简亓紧紧抱着宋玄,却无能为力。他现在恨不得手刃丁程鑫,他本身就不欠他什么,宋玄更不欠他什么。
“痛,唔,头痛……”
“乖,睡会儿吧,不会忘的,相信我,你先睡会儿,好吗?”简亓含泪安抚着宋玄,其实简亓也很害怕,怕宋玄醒来后像三年前一样忘了自己,甚至忘了这所有的记忆。但是他更不忍心看宋玄这样难受下去。
“如果,如果我,忘了你,也不要丢下我,好,好吗?”宋玄虚弱地睁开眼睛,对着简亓挤出笑容,声音极其细微又无力。
“我保证。乖,睡吧,我永远在。”
简亓尽力控制着宋玄不让他伤害自己,将手塞进宋玄嘴中,避免他再咬伤自己。意识到简亓将手伸进来的宋玄,牙齿却不再用力,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在简亓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