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胡不归（烛台切光忠）

 无CP，含有暗堕、死亡情节，be。ooc预警。图片来源：twi@hamano1908“等一切都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到那时就回去当美术品吧！咔咔咔！”
——本是出阵时无意听到的闲谈，山伏国广的话却一直盘桓在他脑海里。“继续当美术品吧”，不仅山姥切国广觉得荒诞，沉稳如他也心生不解。若说从未体验过人类的生活，他们自然对身为刀剑的日子没有怨言，但如今已然感受过人类的喜怒哀乐，他们是断不能毫不犹豫地舍弃这具肉体了。更何况，没了身体的山伏国广是供人欣赏的美术品，厚藤四郎、压切长谷部他们更是国之重宝，而他只是一介烧刀而已。
“太丑陋了，真不像话。”他在某次现代远征期间偷偷去看了自己2019年的模样，满心都是羞耻；再看一眼旁边展柜打磨雪亮的还原作，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狠狠碾揉。身边的女孩在默默流泪，他无法理解，有什么值得哭的呢？不过是看到了一柄没有任何意义的废刀罢了。
“不介意的话请用它擦擦眼泪吧。”他递过去一包面纸，对方惊讶地看他，眼里带着关切：“谢谢，但您自己不是更需要吗？”
他骤然发现自己面颊冰凉，干涸的泪痕绷在脸上，让他牵起笑容都变得困难许多：“不要紧，我只是……花粉症。”
自那之后他时常梦到那柄残破的烧刀，原本只是效仿前主的眼罩下也逐渐生出烧伤的疤痕。他在大浴场指着自己不自觉流出金色液体的右眼笑问鹤丸国永是不是很帅，那把恶作剧挂在嘴边状似玩世不恭的刀却敛了笑容，无声地把他抱在怀里，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想打趣说鹤先生您忘了我都几百岁啦，一开口却变成了不成声的哽咽。眼泪稀释了蜜糖般的金色，在鹤丸背上流出浅浅的印迹。
血再多也有流干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如此。不知何时他的右眼再没流出液体，与此相对的，他也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的视觉。本丸众人惊叹于现世变化对付丧神影响之大的同时，也纷纷尽心帮他适应独目的生活。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阵的，他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晃悠，心想不知前主天花初愈时是否也如他一般绝望——身为武家之子，却几乎成了个废物。但是前主总还有片仓景纲相伴左右；他虽有同伴，仍惶然终日。到底是不同于人吧，人就算残疾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呢？皮囊掩映之下是一柄丑陋且无用的刀，他无法再如其他刀剑一样天真地相信主人，他害怕，怕某一天主人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一句“我不要你了”，而后把他送进刀解池。
于是他不要命一般地训练，直至自己的能力与常人无异。重获出阵机会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本想大显身手，不料堀川兄弟的无心之言彻底让他没了方向。
“我，能回哪儿去？”他问自己，他蜷起身体，轻轻叫着一个未曾提起过的名字，“光圀公……”
自是无人回应，他眨眨酸涩的眼睛，怪得很，明明满腹忧虑，倒是一滴泪也流不出了。他熟练地勾起僵硬的嘴角，心说果然还是这样习惯些，这么想着嘴角弯的幅度又大了点，若是看了镜子他一定会被这张滑稽的脸逗乐，怎么说，跟现世的小丑似的。可不就是个小丑么，他忆起自己在博物馆里的通体乌黑的本体，忍不住设想若是完好的他待在那里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