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相生（持更/仙界/刀片儿糖/长坑预警）章节三十(2)

他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于是才想出个送衣裳到戏社的法子，想着就算人到不了，心意到了，云雷自然能明白。
又过了七八天，云雷迟迟等不到九郎的回信，原先心里升起的一点念想又开始黯淡下去，成日里除了学戏背书，便是闷坐在大门前呆望着门外。
小猴儿见他这样，也替他难受，又不知如何开解，平日里玩笑逗乐的话也不起作用，云雷还是闷闷不乐。
“祖宗，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他折了一支蒲公英嚼在嘴里，也在云雷身旁坐下。
“我怎么折磨自己了？”
“你瞧瞧你，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整天盯着这大门，眼睛都凹了！丑得要命，你的九郎来了，看你这样，还能要你？”
“真的吗？”他听了，紧张地揉了揉脸，又想到什么，眼中益发暗淡，撂下手说：“无所谓，九郎……大抵是不会来了。”
“这话我都不爱听了啊，”小猴儿一拍大腿说：”我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那些纨绔子弟是什么德行，你这个九郎绝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徒！单看他替你做下的这些事儿，但凡有一丝虚情假意也绝到不了这份儿上。”
“那他何以连封回信也没有？”
“……”小猴儿语塞，挠挠腮帮子嘀咕道：“应该就是太忙了呗……又或者，是你收了他的人情却没有答谢，他不高兴？”
“你说的极是，我怎么没想到呢！”云雷听了他这番话，稍稍开怀了一些。确实，他那第一封信废话连篇，并没什么值得看的内容；再来九郎大概是等着他把分发衣裳的事儿一块儿写了，再一并回信也未可知？
久病的人，哪怕是得了一点听说能治好自己的药，也就顾不得细想，巴巴儿地一口吞吃到肚子里。
云雷急忙忙地写了第二封信，把师兄弟是如何如何对他毕恭毕敬的场面描述得活灵活现，再把九郎好好地夸了一番，谢了几谢，然后一刻也不耽搁，立即交给信差递到城里去了。
可怜这满载着期盼的几页纸，却是由不得自己，又叫那老杜生生拦下，终究到不了该到的人眼前。
杨显圣盯着老杜送来的第二封信，双眼突跳，气得头顶生烟。若不是信中所写，他还真不知道这成大器的儿子私下里挥霍着布庄的家底在外边买戏子的笑！
他命人把布庄的总账送来，自己翻看查点，果然找着了那四百身衣裳的账，名头竟还写的是什么张公子。
钱倒不是大事，他气的还是儿子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背着家里偷偷摸摸替那上不得台面的小子做门面立牌坊。
气不打一处来，又命叫九郎回来挨骂。
九郎并不知云雷写给自己的信全叫老杜拦下表忠心去了，只道是父亲一时兴起查看账本才发现的蹊跷，于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听训。
“真白白养了你十几年！”杨显圣骂他，他也不回嘴，倒让老爷子更为光火，质问他道：“我问你，你那所谓的什么知己张云雷，得了你的好处后可有来一句半句谢你的话？你这傻孩子，他不过逢场作戏，你倒替他打算得细致！”
九郎这才想，的确是未收到云雷只字片言的回话儿。但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云雷不擅长写字他是知道的，再者他历来只信自己，云雷与他之间的感情岂是一两封信可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