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奕君×她】大帅相信命运吗(2)

这天晚上，她和霍老板、陆先生家几位姨太太的牌局散场，回到张万霖府上属于她的那间屋子
刚刚卸下首饰，准备洗漱歇息
大帅推门而入
她从梳妆台前站起，将大帅迎入房间，上座，倒茶
一系列动作做完，依偎在大帅身边
“忙完了？”
大帅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师爷找人算了，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怀里的人动了动，扬起了脑袋
大帅低头，像猫一样浑圆的眼睛对上那双清透的眸子，“娶你过门。”
眼帘下垂，遮住了眼中的光，“大帅，再想想...”
“你已经让我想了三个月了啊！怎么，在我府上听曲儿打麻将不如在司法行政部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她浑身一僵，从大帅怀里坐起，轻笑，摇摇头
“师爷上个月十五去了一趟北平，这个月月初，又去的南京。果然，还是被你们查到了。”
“哟，知道的不少嘛！放眼整个上海滩，敢他妈骗我张万霖的，也就你这个小丫头了。”单手抚上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要不是仗着几分姿色...”
她抓住他的手腕，“要不是仗着几分姿色，早就命丧上海滩了。我也料到自己活不过百日，但三个月，还是久了点。你府上的吃食太清淡了，嗓子都快给我养好了。早知道说我是川渝来的好了，天天让厨子做川菜，好搁辣椒顶着点这破锣嗓子。”
他侧耳，果然，声音变了，清亮但冰冷而有锋芒，像是冬天屋檐上挂的冰棱。
“你们故事编的不错，北平前门是有个于老板前几天被搞死了，手底下也有个小徒弟，但是这个小徒弟可不是于老板捡回来养大的，而是早些日子在戏园子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她才收下的。”他的大拇指轻轻刮着她的脸颊，“这么乖一女娃娃，他们可真豁的出去。”
“可惜了，跪了三天也没学会思凡。”
那只放在她下颌的手突然变得毫无感情，锁住她的喉咙
“说，派你来干什么的？”
她慢条斯理地将脖子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不用这么费气力，小家雀到底斗不过老家贼，我累了，骗不下去了。”
“《六法全书》要颁布了，刑法简直是从你身上扒下来的。收手吧，别死了。”
她的手环上他的腰，拔出别在长衫后的手枪。
是的，他进门她就看见了，就知道今晚要来个了断。这间屋子里全是两人的风花雪月，他什么时候配枪进来过？
把玩着手枪，她道
“其实那天我骗你的，命运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人一叩，随云走。”
“下辈子，我们都作普通人，离这纷乱，远远儿的。”
“我也不会再跟你走了。”
将枪支含在嘴里，枪口对着上颚，扣动扳机。
管家听见枪声扑进房中
只看见，大帅端坐，佳人已去。
大帅摸起雪茄，点燃
——她心细，这间屋子里大帅常歇息的地方，手边都会放好雪茄和火柴
深吸了一口，仿佛要赶走郁结于心的一些什么
缓缓吐气，烟雾之后，是微弱的让管家的老耳朵勉强辨认的两个字
“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