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狂妄的家伙【序】（1）

世界上，是不可能有没有凭空而来的恩惠。
战争，瘟疫，饥荒，死亡，随处可见。
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来后又紧紧地合闭上了那般，这个饱经战争苦难的世界却唯独看不到希望的一丝一毫。
厚厚的黑色云层遮盖在曾经蔚蓝又时而洁白的天空中，如同一道厚重的圆形围墙，结结实实地阻隔住了大地与天空间那无尽的空间。
年长者无不在怀念他们口中的“前地球时代”，他们称呼这个世界是一个“令人心生绝望”的年代。
老人们常说，时代变啦。
老人们还常说，倘若看到那个在很远处就能就能看到的高耸竖直状灰黑色“冲天柱”，那应该立刻就近找一个洞窟躲藏进去——不管那是他人的居所，还是一个不欢迎不俗来客的交易所。
“躲起来！快躲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老人们往往会激动得挥舞双手，扯起他们那破败不堪的嗓子放大了声音喊道，“躲起来！想要活下来的话就一定要躲起来！”
经常离开居留地，又活着从外面回来的物资搜集队的队员，或许有时会饶有兴致地告诉我，外面有一个世外桃源，一个从来没有被污染过的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啊，但是‘地底城’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也许你这小家伙可以试试看哟？”
队员拍了拍我的头，随后直起身戴好头盔，和再次准备外出的搜集队汇合在一起，离开了居留地。
——但是这次他们没有回来，居留地损失了最后的青壮年。
不久，居留地里的物资消耗殆尽了。
大家都饿极了。
为了强忍饥饿，我迫使自己早早地睡着，然而也是在这一天夜里的睡梦中，我被一位挺喜欢我的老爷爷推醒。
“醒醒！快醒醒——！……太好了，小兔崽子你总算是醒了！跑，快跑！不要再回到这里！快跑！”
威廉先生——倘若我没有记错，他确实应该叫这个名字——一把提溜起我，我从未想到在他这副真的是骨瘦如柴的身躯里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推搡着我，让我钻进一旁自从挖好就没用过的通道里。
“不要回来！快走！”
他这么说着，又推了我一把，当我踉跄着在通道里稳住身形的时候，视野里猛地一暗——威廉先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通道堵住了。
【快走！不要走大人们告诉你的道路！】
透过那块有些重量的板子（我猜的），老威廉的嗓音比起往日的沙哑，又更平添了几分沉闷。
很快，威廉先生的声音听不到了，可能是他离开了被堵住的通道口。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一边哭着一边在肮脏的漆黑的通道里摸索着。通道挖的并不深，我在艰难地爬行的时候还能听到头顶传来的重重踏步声，时不时还有几声凄厉的尖叫声透过泥土，直直地撞在我的耳膜上。
当时懵懂无知的我还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现在想来，怕是……
逃出了通道，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第一次真正地见到了居留地外面的世界——超乎我想象的荒凉，尽管当时因为夜盲症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但近处被居留地中火光照亮的残破景象着实让年幼的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