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2)

什么！？他们居然把枪给丢掉了。一定是没弹药了！我的机会来了！我心里想着，便坐起身来，抓起还在烫手的步枪，对准他们就放了一枪。居然打中一颗还未爆的手雷，爆炸的火球夹带着泥水顿时掀翻了两个人，泥土沙石如同下雨一样，又给地上和我头上铺了一层土。我躺在石块堆上看着那边爆炸后的丝丝热气，等了一会儿，直到再也没有声音了我才起身前去查看队友情况。
扒开了压在队友们身上断裂的混泥土石板，拨开了队友头上身上的碎石籽和泥巴。然后一个一个地摇晃着他们的头和身体，大声地呼喊。
“大发，大发，起来！”
“CD！CD！算了，半边身体都没了。”
“这狗牌上啥名字啊，看不懂啊！哥们？你怎么不说话！？”
在我的奋力呼叫下，只有一个队友醒了过来。硕大的雨滴冲刷在他满是泥浆的脸上，他微弱迷茫地眼神，气若游丝地回应我：“我，我...想回，回家....。”
我拿起他的狗牌看了看，他叫渡鸦。
“我也想回家!”我回答他。
暴雨中，我大声地喊叫着回答他：“但是我们回不去了！”
微弱的抽噎声从刚才爆炸的方向缓缓传来，一个断了半截胳膊的敌人从染红的地面上艰难地坐了起来，满身是泥和血。蓬乱的头发和烧毁的服装上红一块黑一块。他朝我看过来。
在他身下的地面上被雨水冲刷而流出一大块逐渐扩大的暗红色，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另一个人的。
“原来那家伙还没死。”说罢，我举枪便射。
“咔！”空弹声从我的步枪里传出。
那家伙半伏在地上，用仅剩的一条胳膊举了起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已经太多了。”
他放下那刚举起来的手，颤抖着支撑着地面，缓慢又吃力地站了起来。
在泥泞中的他，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边向我靠近，一边喘着粗气说：“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再打仗了。”寒冷使得他呼出的热气在雨中尤为明显。
看着怀里已经断气的渡鸦，我丢下了步枪。同样吃力地站起身来问他：
“你是不是藏着炸弹，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啊？！这是不可能的！”便拔出随时携带的军用匕首，同样一瘸一拐地朝着他挪过去。
随着两条在地面上拖出鲜红的血河的逐渐靠拢，我逐渐看清他流着泪的脸和手里拿着的破烂不堪的红十字医疗袋。原来他是个医务兵。
他哭着说：“刚才那是我的班长，他为了救我自己被炸死了。我还欠他一顿酒没喝。你这个魂淡！”
听完这句话，我迟疑了一下。“我居然感到了内心的自我谴责吗？”我这样想着。突然之间，不知他哪来的力气朝我突然扑了过来。
“王八蛋！我差点真的信了你！”我破口大骂，同时在水坑里举起匕首就要砍他。而他却压在我身上一动不动了，我撑起他，仔细地看向他满是泥土的脸，如此年轻，原来还只是个孩子。和我刚上高三的侄子差不多的年纪。泥浆从他的头发上滴落
“boom！”旁边着火的坦克终于爆炸了。火焰从我头顶掠过。推开他，惊魂未定地坐靠在报废的巡逻车边自然自语道：
“看来我不适合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