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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定义》~第二序列.五十八

2023-03-26记忆复苏中二病依旧主线并线 来源:百合文库
二十三点四十七分,若弃确认完时间后又重新捋下袖子,把手表藏了起来。安静地蹲在月影下的角落里。
“这个搭顺风车就还真就不能埋怨司机。毕竟咱要搭的还是在小年夜里加班上路的渣土车。”从巳打趣道。当然也就只有若弃听得到。
若弃在一星期前就做好了调查工作,准备计划,经费,路线和各种突发事件的对策。只要是他想得到的都事无巨细的进行了备案。这第一步就是等待每晚准时偷运渣土经过火车站的卡车载他到火车站,然后在火车站混上出省的列车,只要一下火车,若就能有一千种方法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二十三点五十三分。街角拐出来一双硕大而又的残破的车头灯。勤劳诚恳的渣土车粉墨登场!轮胎甩飞的泥浆,车厢顶端滑坡中的土山,随着路面的坑洼颠荡的浮尘无不及其所能的加重这个小城的空气污染。
若弃干咳一声,随之把脖子上的魔术巾提起来罩住口鼻,一边咒骂着郑笗雄的“杰作”一边暗自记下目前的身体状况。
若弃在阴影中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蹲伏而发麻的双腿。
“要是一次不成功怎么办?”从巳问道。
“备选方案视伤情而定。”若弃的回答不假思索,“注意,车来了。”
在渣土车经过若弃的一刹那,若弃一脚踹在路边插遮阳伞的石墩子上,以一种惊人的力量弹上了车厢,又顺势挪动身体爬到车位,角度刚好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发出的动静也几不可闻。
“你要在这挂一晚上?”从巳开着玩笑。
“没什么好奇怪的,最多三个钟头而已。”若弃淡淡地说。
“你这个口气才是最奇怪的好吧!”从巳大叫,当然这也就只有若弃能听到而已,“……对了,你是不是变正常了?感觉你这次回来之后没以前那么……”
“没以前什么?”
“相对于以前那种外露的戾气,感觉你现在内敛很多。让人看不透。”
“你不也一样吗?躲在副笑脸面具后面喜怒哀乐。”
“有时候我感觉我其实是个正常人,而你才是阴暗面的心魔。”
“我可以把这当成一种赞誉吗?”
“大概吧。”
“那我收下了。”若弃笑了笑。但莫名让从巳发怵。
渣土车的车速比若弃预计的还要快,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他带到了火车站。但是若弃错估了郑笗雄的身体强度,导致他跳车的时候挂了些彩,还好问题不大,衣服没破。
“你关心的重心错了吧!”从巳大吼。
“别闹,这次出来没带多少衣服。我可不想第一天就扔一身。”
“但是你胳膊折了诶!”
“哦?哦。我把它掰回来。等等,左边右边?我感觉不到疼,有点难办。”
“……右边。”
汽车站里人潮拥挤,赶在廿三回乡的人不少,大厅打瞌睡候车,大包小包熙熙攘攘的进出站,儿童啼哭,广播丢钱财务,丢行李,丢大人,丢孩子……
若弃戴个大墨镜,手持一根导盲杖。慢悠悠地在大厅里瞎逛。
“碰瓷?好办法!这会儿启明的血水还积在眼里,装个瞎小孩讹人也就您才想的出来!”若弃拍着殷勤地马屁。
“这是等以后缺钱了才用的,现在是博同情混上车。”
“你演技行不行啊?”从巳很不放心的问道。
“别忘了你的演技还是继承我的呢。”
若弃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形象,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摆出一个失明儿童在人流量巨大的候车大厅孤立无助的绝望神情。一边茫然的四处张望,一边用导盲杖在面前乱敲,不小心碰到撞到人时还一边弯腰鞠躬一边连说对不起。那神情,那动作,那言语……世界欠他一部可以被世人吹到爆的电影。人群逐渐散开,把若弃围在圈内,就好像从巳身边有一个隐形的场,纵然车站人山人海,若弃却碰不到一个活人。
突然,或者说是若弃计划好的撞上休息区前端最右侧的桌椅,紧接着来了个华丽的摔倒,导盲杖脱手,滑倒第二排桌椅底部。若弃趴在地上左摸,右摸,一边用南方的外地口音哭喊着:“请帮忙找找我的导盲杖!有人吗?请帮帮忙!”
“我已经看到有人再拍照了,这要是上了明天的头条就坏事了!”从巳略显惊慌。
“别慌,吊到了。”若弃嘴角轻微上扬。
一位像是汽车站工作人员的年轻女人捡起实际上是“高仿神遗”的拐杖,来到若弃身前蹲下,紧紧握住他颤抖失温的双手。
“啊?妈……妈妈?”若弃苦涩的挤出两个字,仿佛是在被逼着诵读艰涩拗口的中古秘咒。
“我不是,孩子。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女人说。
“我……”
接下来若弃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若弃的理论是,最容易感动人的故事是半真半假的故事。故事逻辑完成度视人而定,但感情一定要到位,最重要的一点是有高颜值,否则很难使别人怜悯。又不是人人都有艾斯美拉达的善心。
凌晨一点十一分,若弃被女人安排进一辆列车的驾驶室里,驾驶员是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戴着厚镜片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阴郁。
若弃很识相的抱着膝盖蜷缩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不哭不闹,跟死了一样……
光圈,若弃独自站在空旷的广场上。
“小麒那?”若弃问道。
从巳答:“睡了。他其实没受多少伤。”
“我可舍不得打他。”
“他现在在房间里睡觉,叫醒他?”
“我可叫不醒装睡的人。”
若弃很随便的拉门进屋,屋内的灯光亮起柔和的灯光。照出一个不大的房间,洁白的墙壁包围下只有一张小床和带着眼罩耳机躺在床上的麒。
若弃走到麒的床边,手边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把椅子。若弃摆正椅子坐在麒的身前,眯着眼睛盯着他一声不吭。
……
麒坐起来用那双可爱的卡通眼镜盯着若弃,少有的爆发出了情绪:“你自己不嫌烦啊!”
“我也不是对谁都有耐心。”若弃邪魅的一笑。
“那么,郑笗雄你这次回来……”
“那个名字送给他了。”若弃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现在叫若弃。”
“我管你叫什么……”麒靠到床头上,有是一副对世界爱搭不理的样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未必比你好。”若弃苦笑,“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活着出来了。”
“……你已经死在里面了!”麒把眼罩扯到脖子上,“现在在我面前坐着的不过是一缕残念。”
若弃笑容在麒混乱的眼眸中消融:“你都知道了?”
“老大跟我说了,最近我也经常做起那个时候的梦。虽然只有一些没有意义的只言片语,但也足够我判断自己的身份了。”
若弃问:“你看到什么了?”
麒盯着若弃,又好像把视线绕过若弃,看向更远的地方:“六位皇帝……”
“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对于特意分离出来收纳‘他’的残片的你来说。”从巳顿了顿,“我们都是掺杂了杂质的山寨货。”
“我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麒冷笑道。
“你知道你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若弃说的很平静。
“嗷我差点忘了你的那种行事分格有多恶心。”说着麒撩起左手的睡衣,露出一个彩色的绳带。
“我当时可没保证……”
“够了!”
麒跳起站在床上,纤弱的左手掐着若弃的脖子,像拎起一只鸭子似的把若弃瘦弱的身体提在半空中。若弃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积血的眼眸和混沌的眼白对视。
麒松手,瘫坐在床上。若弃落地,正了正衣领,说:“我们现在不是神,过去也算不上,未来也不可能成为。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我们已经尽全力了。”
麒:“……”
“你想想啊,如果当时没有她的牺牲,小哑巴、爱哭鬼、那个愣子、还有我们几个……能活的下来吗?”从巳及其诚恳。
“我将‘焚亏’的力量全权交付于你可不是为了怂恿你忤逆我!”若弃似乎是有点生气,“已经三年了!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是她的怀有的一切的仅仅是愧疚和自责。更多的是对自身能力的挫败感。”
麒相反驳:“我其实……”
“你其实和我们一样。你的内心其实没有出现过波澜。你和我们一样,不存在感情一说。”若弃打断,“这些年来你拒绝相信的其实是你和我们一样都有心灵残缺的事实。我们不会理解,关心,也不会在乎任何人。我们始终都保持着绝对理性的态度,冰冷,残酷的就像机器。”
“……”
房间一度陷入绝对的寂静。
“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单纯的是个容器还是我们的伙伴。”若弃此刻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恨我说说你的计划。”
……
若弃是在第二天傍晚下的火车,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候车区,等待着他谎言中的监护人。但等到下一次人潮涌上之时,他以变成一个干练而又阴沉的远游者。
年末濒死的夕阳垂沉入大楼之间的缝隙,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静候新生。街道上翻滚的人潮永远不会停止流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相似——疲惫压过了一切。
若弃在车站门口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准备连夜赶往当地的“商周”支部。
在安德烈斯•何塞•伊斯梅尔教授推到出伊斯梅尔临界值之前“遗迹”一直是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东西,甚至有人认为遗迹根本就是个随时会破裂的肥皂泡,根本没有任何稳定性可言。当年广予主持建造的学院“喇芜若亚”却所有人敲了一闷棍。
由于广予始终不愿意向世人透露任何登记在保密协议之上的技术,人们只好自行探索。
在那之后就不断有人投身遗迹研究,但获得成绩的却寥寥无几。同时拥有伊斯梅尔和柯里昂这两大古老血脉的安德烈教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研究成果可以预测,甚至控制遗迹的坍塌。他曾经还推导出了层叠连皱激荡的一种可行方案。他的努力直接让遗迹的研究从理论进入到实践。
只可惜他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了周家的人,还是女人……
那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家族曾经为广予建校的游说提供方案和支持。他们在看见安德烈斯的技术有利可图之后竟然派出周沁雨去勾引这个搞科研的纯情剩男。
之后这个安德烈斯•何塞•伊斯梅尔就糊里糊涂的成了周家的上门女婿。这个最初的遗迹框架稳定设计就成了上门女婿孝敬老人的彩礼……
之后周家靠这项技术的专利赚了个盆满钵满。其中最吸金的项目就是“商周”独家经营的遗迹旅游项目,虽然只面对裔族开放,可远有限,但是这并不影响人傻钱多的裔族企业家一次又一次的拖家带口,或者带着准家人的男(女)友前去度假。
没错,不树所在的这个遗迹被“商周”强行开发成了景区。不封老爷子曾经亲自前去“商周”找他们当家的理论,可是他们有不树亲笔签名的合同,契约书,责任声明……
鬼知道他们怎么骗得不树。不过这倒省了若弃不少事,他现在只需用变声器和加号码打个电话,再去“商周”的相关窗口做个登记预约就可以了。身份问题可以直接用阿左的万能借阅卡做保。虽说他那手绘借阅卡丑的怒可以道理计,但那却是实打实的身份象征。因为拥有借阅卡的人无不都是被阿左承认拥有潜力的年轻人。历史上不少杰出裔族学者都是阿左的学生,就算是他的哥哥,长右卿都没有他这么诲人不倦。
“现在我只需要用变声器和加号码……”
若弃在包里掏手机的动作突然停止。他双目怒睁,启明之后渐渐消散的血水又再一次聚集。眼眶周围也分布着细密的血痕。若弃袖子下的手表发出轻微的震动警报。
“是‘恶童’的灵峰信号!”从巳惊呼出声。
“是啊,我们死都不会忘记的东西之一”若弃警惕的将视线洒向周围。
“嘿嘿!冷静冷静!正事要紧!正事要紧!”从巳显得比若弃还要激动,“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我们只要写封匿名举报信就可以了。龙门暗裔,九曜干员,商周兼职……想干这档子事的人多了去了!一抓一大把!”
“……你说得对”若弃慢慢解除了警备状态,“我们以大局为重……但是,他们已经打起我们的主意了。”
“你说什么?!!”从巳怪叫着盯着街区的路面反转,天空剥落,人群像浮尘似的化为灰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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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这个东西不存在的,别跟五一过成双休日的人谈外面的世界(╥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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