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末日和自我（1）

我回头，应该是我的某个邻居，一手抓住我的同时一手似乎拿着一个首饰盒。
“拜托，我的全部家当不能就这么没了，”他的语气中满是焦虑，“请帮帮我！”
楼房已然摇晃的更加剧烈，隐约有碎屑掉落。
家当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我知道他有个即将考大学的女儿，知道他有个住在医院的妻子，知道他以卖菜为生。但，家当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不可理喻。
我挣脱他，飞奔而下。或许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战胜了我，我不愿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做这些在我看来没有多少意义的事。
五……
四……轰隆隆的声音，响彻耳畔。
三……一块墙体落下，砸到我的额头。
二……电梯指示灯停在了五楼。
一……楼栋门就在眼前。
我夺门而出，强烈的阳光刺入眼帘，以至于我不得不以手指遮挡。但我不能停下，以跑八百米最后冲刺的速度冲到小区门口的广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衣冠不整、惊慌失措的人们。
我来不及喘一口气，却听见，身后楼房崩塌的巨响，人们的哀嚎。
这种发生在电视里的场景真实发生时，往往人们才会察觉，自己原来是多么的无力。
我深呼一口气，栽倒在地，却发现石缝间的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其中一根比较长的，甚至锋利到刺破我的手指。
这是……
恐惧在一瞬间攫取了我的内心。
不可能……没有理由，这是为什么？
人们的叹息和哀嚎，懊恼与哭泣回荡在耳边，竟与这崩塌的响动格外相称。
我抚摸着手指上被草划破的地方，却发现，地上的一只蚂蚁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
“快离开这儿！”我猛然站起身，踩死那只蚂蚁，以自己最大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对人群喊，“这，这，这是进化！”
没有人注意到我。离我较近的几个人看了看我，是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
是了，正如我看过的没有用的网络小说中的一部分：末日来临的方式之一，就是进化。只有进化，才能使得自然的天秤平衡，才能迅速恢复被人类糟蹋过的自然。
“那就离开这里……看到你后面的电话亭了吗？亲爱的棋子，我愿为你说明这一切……”
恶魔的呢喃，再一次从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