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地平线 同人 《永恒之夜》第五章：军营中稀疏平常的一天(4)

我出生在洛阳，一座算得上在西北的城市。每年洛阳花开时，游客将街道堵得严严实实，他们在清晨欣赏牡丹，将一朵牡丹连着花盆买下，只是为了求取富贵。他们在清晨欣赏牡丹欣赏它的娇艳。但牡丹不是生来就代表庸俗的富贵的，只是历史上洛阳的富庶为其奠基了如此的身份罢了。而牡丹，大概也有自己的心情，在落日夕阳降临那座千年古城时，它会不会回忆起它千年的长梦，回忆起金戈铁马的时代里，落日中升腾起千里之外大漠中的长烟？
我在这种想法中度过了童年，在夕阳中赏牡丹，在金光里它失去了自我的颜色，与世界融为一体。
但是莫尔尔只是漠不关心地瞥了一眼太阳，接着又环视了一圈注视阳光的我们，就低下头了。
我她问为什么，她回答我：“赵轩，我只是不敢看人类的落日罢了，落日总带给我不好的感觉。”
尽管今天的太阳撑死了只有十分钟，但我仍不愿意做出如此悲观的看法。虽然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人类的历史都像是这片极地冬天里的生活，为数不多的太平盛世就像这弥足珍贵的夕阳，稍纵即逝，即便如此，仍有很多照不到的阴暗地方，而无穷的悲哀与苦难则在永恒之夜里蛰伏，伺机从阴影中蜂拥而出，吞噬这个世界。战争、饥荒接连不断，等级尊卑的排列方法改了又改，数千年的工匠将精力荒废在发明更加精巧的刑具上，并以此为乐。人们就在长夜里沉沉睡着，即使有一两个苏醒着的人，也像鬼压床了一样，只能看着这一切，再像我一样把这些东西记在日记里，不久就忘得一干二净，也步入梦乡。
然而我想，人类经历了无数代的传承，总不会是由绝望推动的，兴盛起的文明不曾是蚂蚁或恐龙总该有些道理。或许我们今天就在证明我们比一只恐龙或一只猿猴更伟大的地方，证明我们有理由期待太阳的下次升起。
最后，我回答莫尔尔：“明天太阳会留的更久一点。”
莫尔尔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下，接着卡佳就祈祷我们不要再做莫名其妙而故作高深的谈话了，我们更应该去填饱肚子，今天不需要只吃到八分饱，可以敞开肚皮了。
所有老兵都说，今天是军营里稀疏平常的一天。
……
赵轩放下了手中的笔，宿舍里现在还没安静，她们都懒懒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叶卡捷琳娜坐在赵轩边上，疑惑地看着赵轩的日记，说：“轩，你确定你的日记前面和后面用的是一种语言？”
赵轩知道她在吐槽什么：“我之前用的是楷体，后来用的是行书。”
“你们国家为什么要为一个文字造出这么多字体，我可真是一个字都看不懂，没办法做偷看日记的事了……你就不能用俄文写写日记吗？”
“你说可能吗？”
“额——对了”叶卡捷琳娜把日记抢过来，眼神发光似的看着上铺往下发呆的莫尔尔说，“尔尔，尔尔！快给我翻译翻译！”
说着，她把日记抛给莫尔尔，莫尔尔连忙接住。
“别看，莫尔尔！”赵轩有点着急，莫尔尔只瞥了一眼，就合上本子还给她，脸色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