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7 哀悼之日
索笔琉斯拍卖行，全世界最难拿到入场名额的拍卖行，几乎没有之一。
这个拍卖行墨璃听说过很多次，但还没参加过，她只知道爷爷墨渊是这家拍卖行的贵宾，家里许多艺术品都是从拍卖会上得来的，那是艺术品的重要流通地。
除此之外，这个拍卖会还是一所定向拍卖会。所谓定向拍卖会，就是指法律规定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流通的物品拍卖会，拍卖会开启时只会邀请特定身份的客户，且每年极少重复。
目前为止她所知道的固定客户之一是他的爷爷墨渊，而天师府一类的一流世家，也不过只有流动名额，每年都不固定。
这些拍卖会上流通的东西都不会公之于众，她那把离愁就是好几年前墨渊从索笔琉斯拍卖行得来的，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全世界都在默默遵守着这些规则。
修炼、武道、西方的炼金术、中国的阵法……这些都是不可公之于世的存在。无数与墨渊一样的大人物都不约而同地秘密监视着，违背这些规则的人都会死。
定向拍卖会是这些大人物以及从古传承至今的，有资格知晓修炼这个秘密的家族的交流盛会，拍卖会每年都有厉害人物坐镇，更有许多未被发掘出能力的宝贝。
……
“小师妹去拍卖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灰色的迈凯伦停在老城区，年轻的小师叔阿根走过来。
墨渊拿出一支雪茄，咬掉尾部，点燃，沉默几秒钟后深吸一口：“墨璃必须要学习很多事情，趁着我和你师父还能维护住她的时候，她要尽快学习……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阿根从老家伙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仿佛秋天落叶般的萧索之意。
“我和你师父年纪已经大了，你以为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三年前猎杀那只复活的‘蚩尤’已经让我感到力不从心了。蚩尤的复苏无力滞后，如果墨璃没能赶在那一天前接手我的职权，那大概就是人类的末日了。”
“那您还抽烟那么凶。”阿根从没想过墨渊这样威风八面的人也会面临死亡的那天，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墨渊是无可非议的基石，他活了七十几年，三年前还能挥舞着大刀宰掉蚩尤的头。
他这样的老妖怪，不是应该千年不死万年不灭吗？
可他谈到死亡这么严肃的话题的时候，毫不在意神态，看起来很搞笑，可又有那么一丝悲情。
“继承了神明或是妖怪的基因的好处是我们的身体衰弱速度大幅度减少，我们拥有修炼的能力，也许某天我们也能比肩神明，可其实我的身体还是在老化，迟早也会有不能用的那天。”墨渊只是对阿根耸耸肩，“如果你和我一样活过了一个世纪，对于死活这种事情，都会变得不那么在意。”
“你和师父真的忍心让小师妹一个人扛起这些事？师父说，你们那一辈人里，只有你离证道最近。当年你凭借一己之力把那些叛逆者屠戮殆尽，现在要小师妹接替你扛大任，不心疼吗？”
“不忍心又能如何？蚩尤种族与人、神、妖势同水火，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我们只能手握刀剑。我知道墨璃还小，可放下刀剑的那天，就是她死的那天。做不到，我也只能逼迫她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