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2)

真难闻。
这位勋爵一看到我，立刻露出迷人的笑容。他骄傲的挺着胸，像一只准备打鸣的公鸡：“薇拉小姐，你要的这个配方可真难找啊。”他低下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可是跑了好几个黑市，费了好多心思呢。”我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身体不留痕迹的挪开一步，“进屋吧。”
幸好脸上蒙着面纱，不然紧皱着眉的厌恶神情就要被他看见了。
一番寒暄后，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聒噪的公鸡，并答应为他准备下次沙龙需要的香水，真烦人。不过，这些和这个的配方比起来，都是值得的。在我的收藏品中，少了两味香的配方。而其中一副的配方现在就在手边。
这味香的名字，叫遗忘。
喷了这个香水的人，可以遗忘过去。可这还不够。“这或许还需要一些改进。”我走进工作室，从面前的架子上取下香料，开始调制起来。
有了“遗忘”的手稿。很快，我调制出了独一无二的香水。
我取名为“忘忧”。
它可以让人沉沦在香气中，无法自拔。
它还可以，让人寻回过去的美好。
我手中握着新制的香水，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工作桌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我来找你了。”
短暂的芬芳后，我的思绪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和他相见的夜晚。
（四）唯一
“老板，那位薇拉女士，今晚会来吗？”男孩坐在木桶上，双脚荡在空中，一只手握着那副香水，另一只手托着腮，望着远方的夕阳。
“当然不会啦傻小子。薇拉女士可是很忙的，她每个月只会来一次。”老板走到店门口，晒笑着问道：“怎么了？还想见到那位女士？”
“没有。”男孩涨红着脸，急忙摇头否认：“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到这个酒吧来。她不属于这，这里。”他不敢说下去了，但老板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笑骂着敲了敲他的头皮，“你个小屁孩，你懂个屁。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原因，你想听吗？”
“当然。”
“那今晚，可得帮忙收拾桌子。”
“好。”男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我还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薇拉女士就已经来过这里了。那时候我只是老板手下的一个小酒保。她好像是被仇家盯上了，逃到了我们的酒吧。”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喜欢调香。更不喜欢父母安排的这样那样的沙龙。所以我悄悄取走了一瓶名贵的香水买通了家庭教师，得以有足够长的时间溜出来玩。
只是，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有光明的一面，亦有黑暗。
那个觊觎已久的恶人，想要绑架我勒索钱财，甚至我的性命。
我慌不择路的朝下城区跑，现在再想想，这真是最最愚蠢的逃跑路线。
幸好遇到了他。
他站在酒吧的门口，穿着小号的酒保服饰，百无聊赖的踢着小石子。看到我想要冲进酒吧，伸出手拦住了我，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开始营业。而且，也不欢迎小孩子。”
真是有些可笑呢，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却装得像一个大人一样说话。我急迫的请求：“帮帮我，有人要杀我。”他沿着我跑来的方向看去，应该也看到了那个恶人正在朝这里逼近。他点了点头，松开我的手说道：“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