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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太子自重(三)

2023-03-26JK防弹少年团田柾国 来源:百合文库
田柾国果然如他新婚夜许诺乔酒一般,私下相处时,几乎是放下太子的身段,待她极好。
乔酒本以为田柾国说要为她更衣只是一时戏言,谁曾想第二天睡醒时,田柾国果真没叫侍女进来,动手就要为她更衣。
乔酒又羞又愤,见田柾国就要动手解了她的寝衣,当下也不顾身份,拍掉了田柾国的龙爪,娇喝一声:
“太子自重!”
田柾国颇有些委屈地收回自己被乔酒拍红的手背,不满地小声嘟囔:
“我替自己妻子更衣,怎地就不自重了……”
乔酒不欲与田柾国在此纠缠,素手掀了帘子,叫了侍女进来。
田柾国大概得了婚假的空,这几日在东宫闲得不行,乔酒觉得自己可能成了太子爷打发时间逗乐的玩意。更衣没让他上手,连乔酒画眉都要过来掺和一脚。
“酒儿,我来替你描罢。”
静观前日乔酒初次在他面前梳妆,田柾国对给乔酒画眉一事上了心,他对于父母亲恩爱印象已随年月褪色,但坊间小儿女的故事却因着朴,金二人听了不少。
记着那“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旖旎,当觉夫妻二人若想破冰,他得更主动些。
田柾国在乔酒执笔前,先她一步拿起眉笔,弯了腰满怀柔情地看着呆愣的乔酒。
清晨的朝阳透过轩窗,照在田柾国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不愧是这人间的真龙太子。
太子风华正茂,挥斥方遒,又怎么能与坊间小儿女相提并论。
乔酒不知他到底何意,若是只想在成婚初期有一个好的开始,为以后两人一辈子的捆绑给她留个念想,那大可不必。
若是真的把心丢他身上了,倒不如自己守着,总好过以后回头看时哀怨含泪哭诉着物是人非。
“太子,不妥。”
乔酒面无表情地夺过眉笔,转身面对铜镜,细细描眉,也不顾铜镜后田柾国作何表情。
田柾国得了没趣,有些恹恹。
他怎么愈发觉得,乔酒对他甚是不喜。明明在订婚之前,他还觉得乔酒对他是有意的,那一颦一笑,皆是小女儿家的娇俏。
莫非,真是他会错了意?
田柾国暗自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他看着乔酒一头乌发,心中有了决定——
人已经娶了,他这颗心已经赔了,就算是乔酒于他无意,他也得把这座冰山给捂暖了。
太子的三日婚假,几乎都用在了寸步不离乔酒上。
乔酒却在心中纳闷,朝政如此繁多,太子殿下却半点不心急,若不是整个皇宫就一位皇子,她真要觉得她这位公公是换太子了。
乔酒原以为也就三日婚假,田柾国会如此细心待她。没成想,等田柾国开始上朝处理政务了,也能每日抽出空与自己谈天说地。
身为一朝太子,田柾国自是见多识广,涉猎广泛;乔酒也不是拘泥在四方天空的小女儿。朝野纲要,山野杂谈,民俗风情,多的是趣事,能温一壶酒,烹一盏茶,和乐融融地谈到一块去。
乔酒心想,若是这样,以朋友的形式做一对夫妻,倒也不错。
田柾国捧着酒杯,用余光偷瞄已经略有醉意的乔酒。佳人脸颊绯红,嘴角还带着嬉笑后的欢愉,好不美哉。
田柾国只当乔酒确实对他无意,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好听从朴智旻的建议,温水煮青蛙,先从朋友做起,不怕她不打开自己的心防。
田柾国觉得乔酒这丫头,有时候真不像个姑娘家,粗心大意地很,还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体。
起初几天估摸着是想给自己和宫人留下端庄稳重的太子妃形象,天天按时起,事无巨细地按着宫规行事。后来发现,这东宫根本就是田柾国说了算,皇帝公爹也只管朝政,不理后宫,她就有些按捺不住自由随性的性子。
到后来,田柾国看她又是想依着性子来,又是碍于规矩,上下纠结,终是将她拉到边上坐下:
“行了,你就依着自己性子过,别说东宫,就算你闯祸闯到父皇地方去,孤也能保你。”
乔酒觉得太子这话忒不靠谱,活像是捧杀,小脸一转,并不想应下来。
田柾国在心中暗叹自己在乔酒心中半分信任度没有,又是气又是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是什么性子孤能不知道,端着多累啊,差不多行了。”
乔酒一噎,看着太子笑得像个泼皮,张嘴欲反驳,却发觉田柾国的确看透了她的本质。当下伸出小拇指,颇为孩子气地伸到田柾国眼前:
“这可是殿下您说的,到时候可别怪臣妾给你捅娄子。”
田柾国有些惊喜地看着主动伸出手的乔酒,当即伸出手,勾了上去,像是藤蔓般死死纠缠:
“一言九鼎。”
他嘴角绽开的笑如同稚子一般,差点晃了乔酒的眼,不敢多看,乔酒慌张躲闪避开了眼。
九日之后,到了乔酒回门的日子。
按例太子需陪太子妃一同回门,在太子妃娘家只呆半日,连午膳都不留用。
当日,乔酒梳洗打扮之后,田柾国早已在外等候。
乔酒归心似箭。出嫁前还向往着外边的生活,觉得乔府规矩多,爹娘管束多;但出嫁后,多日不见爹娘,倒是真念起了他们的好。
若是嫁到一般人家,仗着乔酒的家世,就算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人家也说不了什么闲话,但偏偏,是嫁到了皇室……
“不急,先用了早膳。”
田柾国执起乔酒之手,牵着她于圆桌前落座。
桌上丰盛的早餐流水般摆开,花色各样,包罗各种口味。乔酒初次见皇家如此派头,还颇为不适,觉得只她和田柾国两人用餐,如此实在是过于铺张浪费。
本想劝阻田柾国,但第一餐早膳结束后,乔酒的劝诫就胎死腹中——
原来,田柾国的食量,是可以解决完这些的。
田柾国与乔酒的鸾轿与乔府正面停下来,府中众人依礼先对太子夫妇行跪拜礼。
乔酒看着一干亲戚长辈跪自己,心中不好受。
乔酒心中不好受,田柾国更煎熬。乔太傅膝盖都还没碰到地面,太子殿下就快步上前扶起:
“岳丈大人,多礼了。”
“礼不可废。”
太子妃回门是大事,府中人多手杂难免出乱子。因此除了乔家直系,乔太傅明令,旁的一律不准干涉。
太子夫妇拜见了乔家长辈,过了明面的礼,留田柾国和乔太傅及几位兄长与厅中议事。
太傅夫人牵着女儿的手,回到了乔酒出嫁前的闺房,说说贴己话。
“小酒可是圆润了。”
乔酒出嫁前是个性子野的,外面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但在家里可闲不住,撩猫逗狗的,打小就瘦。如今这成婚才九日,已是圆润了一圈,出落地愈**亮,看得乔母心中颇为安慰。
“娘,人家都是觉得女儿瘦了,怎么到您这还嫌我胖了?”
“傻孩子,你身体好了,看得出是太子殿下待你好,娘这心里就踏实了。”
乔酒抿了抿嘴,不语。田柾国待她如何她心中模棱两可,衣食无忧不说,身为太子妃还能让她随心所欲,算是一般人家的丈夫都难以做到。
只是到底少了正常夫妻间的同心。
乔酒本以为两三个时辰,他们就该回宫了。谁知都快用午膳了,田柾国依旧没有回宫的打算。
乔酒看着田柾国与阿爹相谈甚欢,不好去打断,却又怕误了时辰会坏规矩,当下有些心急。
乔母看出了端倪,扯了扯乔酒的衣摆,小声问道:
“怎么了?”
“太子还不回宫,女儿担心误了时辰。”
这下轮到乔母傻眼了,看着半点不知道的女儿,笑着暗叹傻人有傻福。握着乔酒的手,乔母轻轻拍打着:
“你这丫头,可是太子殿下没同你说?今儿你们不光在乔府用膳,还要留在这过夜。”
“这怎么行?”
乔酒大惊,田柾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看向乔酒。
“你啊你,当真是痴傻。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
乔母见乔酒半天没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早已移开视线的田柾国,有些懵懂。
在起身赴宴前,乔母悄悄拉过乔酒,低声道:
“小酒啊,太子殿下是你的良人。”
……
宴席上,仅乔太傅夫妇与乔酒一母同胞的兄长与幼弟,这是十足的家宴。
如今田柾国身份不能与往昔同日而语,乔家的人本想以君臣之礼想待,田柾国连连摆手,面上一派小辈的谦卑:
“岳父岳母不必如此,当年同小妹一同进京时,柾国尚年幼,还给岳母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的话,国儿当年如此乖巧可爱的小男孩,比乔琛这野小子不知好到哪去。”
太傅夫人佯怒瞪了一眼大儿子,宴上气氛融洽起来。
田柾国首先提起陈年往事,代表着他并不介意自家这皇位是半路得来的,一时间大家也不在捧着端着。
“我在西南将军府是独子,家中小妹年幼也玩不到一块。还是当初进京结识大舅哥,满京城地野,体会了几日同龄人的生活。”
酒过半寻,乔酒的大哥染了醉意。
“你这小子啊,当初看着仙童一般的小孩,我一个没留神你就把我妹子给惹哭了,你说说你啊……”
乔琛伸手点了点田柾国,田柾国一怔,看向乔酒,只见她一脸茫然。
田柾国心中又是松了口气,又暗自咬牙——
这丫头,果真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乔酒心中听得迷糊,这二人小妹来,小妹去的。乔琛就她乔酒一个妹妹,她到能理解,但她想不起来,怎么就在幼年被田柾国给惹哭了?他们俩什么时候还有这渊源了?
田柾国的小妹她更想不通了,整个大烨皇室,就田柾国一位太子,连个皇子公主的影都没有。他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妹了?
若是真有,哪怕是早夭了,想着素未谋面的小姑子,乔酒有些可惜。
她出身乔府,上有顶天立地的长兄,下有活泼可爱的幼弟;而田柾国,偌大的西南将军府,只他一人,好不容易得个妹妹却又……
用过午膳,乔酒带着田柾国在乔府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回了乔酒的别院。
乔酒走累了,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殿下也歇会儿吧。”
“你这院子倒是不错,孤那日来得匆忙还未仔细瞧过。”
太子殿下看着别院错落的景致,暗叹女儿家不论平日里多粗枝大叶,该精细的时候就是心思细腻。
“殿下还好意思提了,擅闯女子的别院,还真不怕别人说。”
乔酒提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田柾国面前。
“那是孤未婚妻的别院,怎能算!再说,孤要是不出现,谁知道那老毒婆还要怎么折腾你。”
看着田柾国急欲辩白,乔酒失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田柾国只要一急一心虚,在她面前就自称“孤”。
“是是是,殿下英明神武就臣妾于水深火热——不过,殿下小时候就见过臣妾吗?”
田柾国举着茶水的动作一滞,轻轻将杯子放下,抬眼认真看向乔酒:
“当真不记得了?”
乔酒被田柾国盯得有些发毛,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和田柾国有过什么交集。
乔酒有些无奈地摇头,听大哥的意思,田柾国进京时也才八九岁,那时自己就三四岁的人,能记得什么?
田柾国的眸子晦涩不明,抿了抿嘴还是把真正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也没什么事,就是发现你脚扭了,我给你背了回去。”
“如此?虽然臣妾不记得了,但还是多谢殿下仗义相助了。”
乔酒对此一笑而过,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节,逗乐了田柾国。
“你这丫头啊……”
那年西南将军府的独女雅南进京受封郡主,世子田柾国随父母幼妹一同进京,停驻数日。
那日田柾国与父亲受邀前去太傅府作客,与乔琛玩闹间,一个人在乔府迷了路,却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坐在石阶上哼哼唧唧掉着金豆子。
乔府只一位千金,田柾国推测这小丫头就是令乔夫人又头疼又骄傲挂在嘴上的:“我们家小九啊”
小丫头一个人坐在这偏僻的别院,身边也无侍女跟从,当下还哭唧唧的。田柾国想到家中幼妹,当下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询问。
谁知这丫头半点不怕生,见田柾国过来,就用小手抹了抹眼泪,脆生生一抽一噎地说:
“小哥哥,我脚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
田柾国也不敢动她,走到乔酒面前背对着她蹲下:
“可以爬上来吗,哥哥背你回去。”
乔酒点点头,单脚蹦上田柾国的背,两只小胳膊紧紧抱住田柾国。
至于为什么哭,不过是因为田柾国在送小丫头回到她的别院,见她的丫鬟们都赶来了,他打算走之前,这丫头死缠烂打:
“小哥哥,你眼睛生得真好看!”
“小哥哥还会回来看小酒吗?小哥哥就留在府上吧——要不把小酒嫁给小哥哥也可以!”
田柾国看着三四岁大的乔酒,明明半点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还偏偏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认真。
田柾国只当小丫头任性的戏言,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就要离开,小丫头突然跟山洪暴发一样哇哇大哭,任田柾国怎么哄都哄不好。
“哇——小酒就是要嫁给小哥哥嘛……”
……
这丫头,什么都给忘了。当初死缠烂打非要嫁给自己的是她,现在对自己设着心防的人也是她。
他怎么就将儿时的戏言记到长大,又在长大后见到乔酒,直接丢了魂。
用过晚膳后,乔酒与田柾国正在自己院中月下对饮,谈天说地。乔酒的幼弟乔榛却一个人跑了过来,小孩子五六岁大,身手敏捷,丫鬟根本追不上他。
“阿姐阿姐。”
乔榛多日不见自家姐姐,想念得紧,蹬蹬蹬跑过来就要往乔酒怀里钻,乔酒伸手将他抱起来,田柾国拦也拦不住。
“你这是做什么,下次再一个人偷跑出来,看我不叫哥哥罚你!”
乔酒装凶蹬着乔榛,老来得子,阿爹阿娘管不住他,这小子皮得紧,也就怕长兄和阿姐。
“我是想你了嘛,阿姐离家数日也不知来看看我……”
小孩子长得快,乔酒抱着他已经有些吃力,田柾国见状将乔榛抱了过来。
“姐夫!”
田柾国本想说他两句,但乔榛这小人精,见着田柾国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姐夫’,立刻就把田柾国给收买了。
“阿榛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缠着阿姐了。”
田柾国将乔榛放到椅子上,摸了摸他的脑袋。乔榛嘟着嘴,眼泪汪汪:
“可是丫鬟们都说,阿姐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想阿姐……”
乔酒一惊,赶忙拿出帕子止住乔榛说流就流的眼泪,沉着脸:
“乔榛,你是个男孩子,不可以哭!”
乔榛这一闹闹到了乔酒心坎,别说幼弟离不开阿姐,她也舍不得乔府。然嫁进宫的人,哪还有什么自由身可言?
田柾国看着姐弟的相处,平白无故就联想到了他和乔酒日后若是有了孩子的样子。他原以为乔酒这样孩子气的人,估计会和儿女玩到一块去,到时候自己免不得要废些心力管束儿女,不曾想她还有这样严格的一面。
乔酒哄住了幼弟,回头见田柾国一脸玩味:
“让殿下见笑了。”
“自家人,无妨。”
田柾国见乔榛不哭不闹了,他睁着那双兔子眼瞧着乔榛,伸出手勾起小拇指,从腰间拿出宫牌放到乔榛的荷包里:
“姐夫与你拉钩,你阿姐何时想你了都可回府,若是你想阿姐了自可往宫里跑,可好?”
小孩子不懂太子爷这一诺意味着什么,眉开眼笑地和他拉钩,看得一边的乔酒心惊肉跳。
“殿下这是作何?”
乔酒说着要去拿乔榛的荷包,却被田柾国手疾眼快地拦住了:
“到时候总会被乔琛发现,就当是给岳母行个方便。”
乔榛乖乖跟着赶来的丫鬟回去了,田柾国揽着乔酒进屋:
“酒儿,我说过你想做什么都行。那皇宫对你,没有任何约束。”
田柾国的那双眼生得好看,不似一般男子那样深沉,那一双兔子般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时,总像是能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一般,让人无端就是想去相信。
文/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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