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请不要叫睡觉的学生回答问题(3)

“我昨天明明已经让你一个人先跑了。”希尔顿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觉得挨打很好玩吗？有你在根本就是影响我的战斗。”
“要是没我在，你受的伤就不止这点了。”艾文立即回击，“是谁用污泥拖住他们的。”
“我只记得那个污泥术最后让我的鞋彻底没法穿了。”
“你本来就该换一双了，你那双鞋已经穿了快三年了吧。”艾文毫不客气地指出，让对方彻底无话可说。
希尔顿快速地把盘里的食物清扫干净，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念叨了起来。那份认真的神态让艾文没有办法再聊天，只能默默吃东西。
这种魔法，完全没有学习的意义，他再次在内心确认。格尔达斯家族与生俱来的天赋足以让他在稍作训练之后便能灵活运用，就算因为时间太长而忘记咒文，只需要稍微复习一遍就可以了。与其花时间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鲁尼，一想起这个，本来已经够难吃的午餐变得更加难以下咽起来。
因为前段时间拼尽全力逃跑以及挨了几拳的原因，最近艾文睡得比以往更沉。按照课表上，接下来应该是又一节魔法科以及一节绘画课，绘画课的辛西娅女士从来不会在意学生的上课态度。
至于魔法科，对这个新老师他唯一满意的一点就是，他不管闲事。就算昨天其他同学对这名老师百般赞许，他也没有兴趣上一个只会教力场梯的人的课。
但美好的梦总会被打消，希尔顿的声音在梦境里越放越大，一直到他皱着眉头被戳醒。他听到四周的哄笑声，像是有一群小丑围着他叫喊，一时间让人头晕目眩。
“看起来我们的艾文同学在梦里有更好的老师，既然你的老师比起我要更优秀，那么是否可以请你，回答一下昨天教的法术要点呢？”尤里安戏谑的声音在前边响起，艾文才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旁。羞愧感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他当然不会因为上课睡觉被提问就感到羞耻，但整个班都跟着站在尤里安那边，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力场梯，释放要点是，嗯——”他沉思了一会，其实大部分的法术释放诀窍都是共通的，因此并不需要听课。“手要平稳，念诵咒语，聚发魔力均匀而平缓，伴随呼吸释放。”
尤里安点点头，艾文松了口气，起码这一关是过去了。但接下来对方的要求又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你已经完全理解了释放力场梯的诀窍，那么就请为大家做个示范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应该要求所有人回家练习的。”
他想起自己昨天中午放出来的力场梯，头皮都有些发麻起来，他当然不可能回到家之后去查出这个法术的正确咒语。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正是自己打断了希尔顿的指正，如果给他时间回溯的能力，他希望把昨天中午的自己揍一顿。
整个寂静的教室里，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他确信，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可能只有希尔顿希望他能好好地放出这个法术。
冷静，冷静。
他想起自小便被不断灌输的教导与法师的准则，情绪，情绪是法师的天敌。任何法术，要想释放得精准，首要的条件就是专注。如果说一个法师最终的上限取决于他的魔力，那么他的下限就取决于他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