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联合

我只能说，没有人可以给这个问题一个完美的答复，联盟是我们的结合体，其信息密度和复杂度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我们曾经生活的社会群体，就像一个细胞无法描述人体如何运行一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可以去描述完整的联合。
我只能尽己所能去描述它。这个描述只是一个残破的剪影。
起初，是一种像是梦境的柔软，朦胧又温和，转瞬间就消失无踪。然后大家就这么去干自己的时期，脑子里有个网络滴答作响，就像把通讯器塞进了脑壳。
差不多就是这样。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我们就这么去干自己的活，顺应理性思维和本能冲动，和平常一样工作，躲藏，拿起武器保卫自己。但一切又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我们的每个行动都完全自由，又完美的跟上了集体的节拍。国家机关已经因为通讯系统和战火的蔓延几乎全面崩溃。但一种全新的秩序就这么诞生在所有人的生活中。
所有人在完全无政府的情况下完成了社会的构建，而正面战场上，原本失效的法术重新发挥了作用，法术的环境重新被构建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确认了一件事：第一联合被成功创造了。但我们并不觉得特别惊奇，或者说，就听到了早已知道的一个消息一样，我们并非确定的这件事，而是重新证实了它。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第一联合的本质了。它就是潜意识中的蜂群，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它的外在表征之一，绝对自由的行动，绝对有序的组织形式。这就是智慧生命体的蜂群思维，自由的不自由。
众所周知的，蜂群思维只出现在没有自我意识的，原始的蚁群等集群中。但第一联合则是作用在智慧集体上的蜂群，这一意识无可避免的会受到群体中个体的反作用。 
这是我们曾经的认识，但事实证明了一件事： 高级智能与低级智能间的差距是绝对的，我们和联合比起来，不比白蚁更聪明。就是这样，我们在没有意识到联合的存在时，就按着它的指挥棒，在海德拉战场上浴血厮杀了。
我应该对此感到憎恨和厌恶才对。这完美的控制比任何反乌托邦小说的世界都严密，那些小说里，至少还有漏洞，有残缺，所以，才有了故事。而在这里，没有故事，没有对抗，只有联合的海洋淹没一切，而我们溺在海洋中，成为联合的一部分。
反抗是存在的，脱离者也是存在的，但……都是计划之内的。那个法术结构的本质，就是一套操作系统，对控制感性的激素系统进行控制的法术系统。加上一个速度达到极限的脑联网系统，联合就自然而然的从网络了解涌现出来，以智能控制我们的情感，以此作为实现目标的手段——至于目标是什么？根据我们在战争后几十年的分析和推演，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论：让文明继续存续。可是，又有什么人知道，对联合来说，文明是什么？什么又是存续？
联盟筛选出不必要的成员，让他们萌生了反抗的欲望，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测试自己的边界，无限的提升自己，如果不是海德拉，它将成为真正的神明，无人能对抗祂，也不可能有东西能摧毁它。它只是个结构，存在于每一处，只言片语就足以让我它重生。我们为了对抗神明般的海德拉，自己创造了新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