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钟声到客船(高栾4)
“高老板,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殷城。”
“殷城?”
“嗯……”
“可是又有什么离奇之事?”
“这倒没有,只是我在殷城有位好友,说是当地的富商老来得子,为了答谢菩萨恩赐,特意在观音庙布施三日,听说还会有些有意思的庆典活动呢。栾儿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高老板高老板,您跟我说说呗,这殷城是什么样子的啊?”
“你呀,去了便知。”
话说,这位老来得子的富商姓刘,年近六十却一直膝下无子。旁人都劝他再纳个一两房姨太太,可是这刘福商却与妻子伉俪情深,执意不肯纳妾。
但这家大业大,一直无人继承也终究也是不合规矩的,夫妻二人便听从高人指点,到殷城婆汐山的观音庙里请了个求子的吉符,还特意在这位高人的指点下给吉符开了光。
说来也真是神了,只过了一个冬季,刘夫人的肚子里便传来了喜讯。
“竟有这等神奇之事?那师兄可知道这位高人是何方神圣?”
“就是这观音庙的住持。”
“住持,可是像师父那样的人?”栾儿在一旁吃着点心,不时地搭着话。
“小道长,这位住持可不似你师父般年长,人家可还年轻呢。”
“瞎说!我师父也不老啊!”栾儿一听这话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兔子,气鼓鼓地又往嘴里塞了两块桂花糖糕。
“栾儿,不得无礼!”
“无妨无妨。只是这住持真真儿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不知是何机缘遁入空门,倒也是可惜了这副相貌。”
“师兄如今也是一寺之主了,怎么也说开了这种混账话?”高老板笑着调侃道。
“你我师兄弟二人何时顾及过这些了?哈哈哈哈哈……”
“师弟啊,你和栾儿好好休息,咱们明日便启程去婆汐山。”
“好,有劳师兄了。”
“师父师父!刘夫人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回事儿?”
当晚,栾儿吃饱了饭闲不住,吵着叫庙里的一个小僧带着他到街上闲逛。傍晚的时候刚好赶上河边有人在放花灯,两个人也买了盏花灯跟着过去凑热闹。
就买花灯的这会子功夫,栾儿无意间听到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在议论着什么。说是刘富商想赶在布施的前一天带着夫人去观音庙里还愿,可谁成想这刘夫人自打早晨进了寺庙后,就再也没从观音庙里出来过了。
“然后呢?然后怎么回事儿?”
“这个,栾儿也不知道了。貌似明日的布施也要取消了。”栾儿扫兴地垂下了眼皮,“高老板,那咱们明日去哪里?”
“你想不想知道这刘夫人究竟去了哪里?”
“想!”
“那咱们明天就去刘府瞅瞅!”
“好~”
第二日,高老板和栾儿辞别了故友,一大早便启程上路。虽说是布施取消了,但他师徒二人本也就是云游四方的闲云野鹤,去哪儿不是去。
到了刘府后,府上上上下下对他二人都颇为客气。
高老板的名号早就在外头被叫的响当当了,再加上二人说明了来意,刘富商更是感激涕零,说是若能替他寻回爱妻,这诺大的家业便割去一半赠与二人。
闲聊之中高老板才得知,这位姓刘的富商原来是位盐商。他的来货渠道也很固定,大多都是从滨城走水运运来殷城,他还特意自己花钱修了一条人工运河,据说运河下还有一座水下宫殿,供奉的便是河神。
“老爷老爷!不,不……不好了!”
“又怎么了!?”
刘富商正在同二人说着话,下人突然慌慌张张来报,他顿时火气噌噌往上冒。
此刻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抵不过妻子的失踪对他影响更大。
“老爷,咱家的盐,盐,出事儿了……”
“盐怎么了?”
“船翻了,沉了十石盐……”
“什么!?那剩下的呢?”
“算是救得及时,剩下的都还在,而且那一艘船也保住了。”
“什么时候到?”
“大概还有五天左右吧。”
“跟他们说清楚,剩下的货要是再出岔子,都他妈给我丢到河里喂鱼!”
“是是是……小的告退。”
损失了十石盐,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对于刘富商来说这点儿钱可能也算不得什么,但也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
“总之,高大师,小道长,劳烦你们一定要替我找回夫人,拜托了。”
“这是自然,刘老爷不必多礼,我们定当尽心尽力。”
晚饭时候,栾儿难得的没怎么吃东西。高老板见他吃的不多,怕他夜里肚子饿,便让厨房给他蒸了两个红薯和两个玉米。
这到真叫高老板给猜中了,果然还没到午夜,栾儿便闹着要吃东西。
“晚饭怎么不吃饱呢?”高老板故意逗他,准备的吃食也偏不拿出来。
“我在想,这未免也太凑巧了点。”
“你是指刘夫人的失踪和这十石盐?”
“是啊,这富商老头儿也太倒霉了吧。高老板,咱们到底去哪儿找这刘夫人啊?”
“你想知道?”
“想……”
“是想知道答案,还是想吃东西?”
“都想!”
“只能选一个。”
“那,那我……我,”栾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做出决定。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咱们明日去观音庙,看看那里能不能找得到答案。”
说罢,便像变戏法儿似的给栾儿变出了两个红薯和两个玉米。
“高老板,您也吃!”
“你吃吧……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