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现在也是（上）

陈默猛地坐起身来，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沾湿了被褥。
忽然，房间门被打开了。
“默默，还没起……”
妈妈半含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陈默那张沾满了泪水的脸呆住了。
陈默赶忙别过脸去。
妈妈走上前，坐在陈默的床边。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嗯……”陈默把眼角的泪揩了去。
 “赶紧洗漱吃早饭吧，”妈妈轻声说道，“别迟到了。”
妈妈站起身，临走前，俯身吻了一下陈默的额头。
陈默走进客厅，身着正装的爸爸正一脸冷漠地坐在餐桌边喝着咖啡，他已经吃完了早餐，眼前的餐盘里只剩下一些酱料。餐桌的另一边，陈默的餐盘里还摆放着精致的三明治，旁边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陈默本想跟爸爸道早安，却觉得疲惫到张不开嘴，只能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怎么起这么晚？”爸爸瞧了一眼陈默，放下了咖啡杯。
“抱歉。”陈默低下了头。
“年轻人要早起，知道吗？”
“嗯……”
“爸爸，不要太责怪默默啦。”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蔬菜沙拉。她把沙拉摆上桌，刚坐下，爸爸就起身离开了餐桌。
“嗯？爸爸不尝尝蔬菜沙拉吗？”妈妈问道。
爸爸什么也没说，随手挽过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外衣，就径直走向门外。
“我走了。”爸爸说道。
“嗯……”陈默闷声回道。
“那么，路上小——”妈妈站起身，想上前送行。
“嘭。”没等妈妈说完，爸爸已经关上了门。
“……心……”妈妈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陈默看着缓缓坐下的妈妈，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爸爸妈妈的关系这么僵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们相亲相爱，但是自从那时起……
……？
……他们俩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
……完全记不清了……
陈默正纠结着，妈妈忽然开了口。
“想什么呢？不快点吃早饭都要凉了。”
陈默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三明治，举到嘴边咬了一口。黄瓜、火腿、煎蛋、牛奶吐司、千岛酱，熟悉的味道浸入口腔，煎蛋的恰到好处的余温浸润了整个三明治，既使得火腿的口感上了一个档次，又没有使新鲜的黄瓜丢失清脆的口感。美味让陈默感觉稍稍恢复了体力。
“爸爸太过分了。”陈默说道。
“不可以这么说爸爸！”妈妈敲了陈默一下。
“但是……”
“你知道吗？爸爸其实是把最好吃的沙拉留给你了哦！”妈妈笑道，“赶紧尝尝吧。”
陈默拿起叉子，尝了几口沙拉。胡萝卜、卷心菜、橄榄、苹果、沙拉酱，很平常的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
“怎么样？”妈妈问道，两眼放出“快夸好吃！”的强烈光芒。
“好吃。”陈默说道。
“是吧！”妈妈笑道，“那我也来尝尝！”
妈妈拿起叉子尝了一口沙拉，刚刚还高翘的眉毛缓缓地垂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