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优等生外传？）

一
抬起头来，监考老师正眯着眼睛神游物外。
我娴熟的把右手探向地面，捡起张纸条。
对早已放弃学习的人来说，这种模拟考试可以睡觉，可以玩手机，可以尽情的下降着自己的名次。
而我却总是虚伪的用作弊的方式去维持自己的成绩。
在抄到卷子反面的时候，一卷面的星球物理让我完全放弃了思考，我趴在桌上开始了四处观察混日子。
在我身旁的位置坐着一位认真答题的女生，她正在艰难的攻克着物理压轴题，从头到尾都没四处张探过，应该是哪个班级的优等生，我关注她很久了，想着什么时候同她套套答案，只是对对选择题也可以。
趴，被我注视着的水性笔突地停了下来，被横置在桌面上。这位优等生垂下了脑袋，如同丢在桌面上的橡皮一般，眼泪翻滚了几个圈，安安静静的洒上了卷面。
紧接着是鼻腔发出的抽泣声，她松开笔的右手向裙子口袋掏些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掏不出。
所以她急忙站起了身子，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所以我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睛。
女孩子多半是水做的，我认同着这句话。突然便开始流泪了，突然也就变的麻烦起来。
被打搅的监考老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女孩便低着头跑了出去。
我看见在无人的桌面上，一整页计算的草稿纸被划上了叉，也看见了一道留有空白的压轴题目。
大概是对那几滴眼泪有些纳闷。大概是监考老师已经睁开了眼睛。我捏着崭新的作弊纸条在座位上发呆，没有任何动静。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女孩回来。
她拿着纸巾，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揉着脸。
于是我抬头看向四周，坐在她身边的家伙都老实低着脑袋，伏在桌面上对付着自己的卷子，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样下来我变成了格外不合群的那个，所以老师投过来一道严厉的目光。
我心领神会的低下头去，却鬼使神差的摊开纸条。
我把那些抄好的公式，定理全部都撕了，我把那些一横一竖的墨迹全部都撕了，留下的空白和自己早已翻过去的卷子反面一样干净。
我写下了几个字。
(你还好吗？)
因为很久没有碰笔，所以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
我伸出手去，先碰了碰她的胳膊。
原先抄答案时的心安理得早已变成了忐忑不安。
她会认为我是差生吗？她觉得我是在向她问答案吗？
我偷偷把卷子翻到写满答案的正面她会注意到吗，尽管全是抄的答案，但应该不会被误解成这家伙是来问我答案作弊的吧。
考场上的纸条，一直都是如此的含义，我害怕着自己再次得到一个痛苦的结局。
纸条已经丢到她的桌面上，我装做不在意的样子，检查着自己看似做完的试卷。
脑袋里的某些回忆正在翻涌，我知道自己不停靠作弊保持分数的原由，也知道，善意是一种犯贱的表现。
依稀记得那一次的全班测验，我想提醒某个同学的书包掉在了地上，便给她递一张纸条，而她看也没看就扔了出去，一道正直的背影遮住了温暖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