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林]《春不渡》
四月正是阳光和煦,窗外自然也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屋内的昏暗无光和阴沉沉的气氛。张云雷窝在沙发里正抽着烟,用手指掸掸烟灰,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随手将空了的烟盒扔向了垃圾桶,果然没中。
这是今天的第十三支煊赫门。
“你这烟鬼形象传出去得掉多少粉。”杨九郎一进屋就被这满屋的烟味儿呛个半死,好半天才适应,皱着眉头道。
张云雷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一旁吞云吐雾,在若隐若现的烟雾中他的表情又颓废又迷离,充斥着雄性荷尔蒙,与台上娇俏可爱的模样大相径庭。像罂粟一般致命的吸引力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不就是大林跟你分了以后又交个女朋友,你至于么跟破产了似的。”杨九郎弯腰拾起散落在垃圾桶周围的烟头,正要放进垃圾桶里,听得张云雷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比破产可严重多了,他是我的半条命,走了我怎么活。”
“呸,说这话丧良心,”杨九郎翻个白眼啐了他一口,“谁不知道您要钱不要命啊?”
张云雷配合地跟着他开玩笑道:“也是啊那这么一说他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哈哈哈。”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脸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笑出了满脸泪。
“我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我一个说相声的一张嘴这点谎都不会扯,你说可乐不?”察觉到手指传来的灼痛感,张云雷低头望去,原来是烟头烧到了指尖,他没什么表情的用手指将烟头捻灭,痛感让自己庆幸身体还未完全麻木。沉默良久,他才出声道:“你说他结婚不会还准备找我当伴郎吧?”杨九郎没说话,只是抬眼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说呢。
“他可是好狠的心啊,是有多恨我才能在跟我谈了三年在我准备和他结婚的时候把我甩了转头又挽个姑娘当着我的面如胶似漆的?”张云雷一口气把这个长句子毫无停顿地说完,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相声演员基本功还挺扎实。
杨九郎看着心如死灰的搭档,既心疼又无可奈何。昨晚郭麒麟红着眼眶和他说那些话的情景历历在目。
“九郎哥,我不能耽误他。我不想他因为我再一次错失上台的机会,说相声是他的命……以前是我太自私,一直贪恋和他在一起不愿放手让两个人都不好过,可现在真的不能再拖了。平时你说什么话他都听,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小孩儿带着哭腔,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要不是因为你,我说的话那个祖宗哪里听得进去?杨九郎摇摇头,“不怪你不怪你,可这事儿你让我怎么办呢。”
“过两天他要去医院复查,你陪他去吧,我觉得我俩现在应该各自冷静一下。你记得让他少抽烟,别喝酒,别熬太晚,注意休息……”郭麒麟眼泪连串地流。
“我……我也想能牵着他的手正大光明和他在一起,可我不能。我也想不顾他人的流言蜚语也要紧紧抓着他的手,可我也不能,”郭麒麟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太苦涩,“在这世道想随心所欲地活着多难啊。”
杨九郎叹口气,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走过去阻止了张云雷找烟的动作:“少抽点,你嗓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