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后传〔水仙·大圆满〕17 昨夜余波

第十七章 昨夜余波
天光稍亮，楼阁轮廓微朦胧，画阁渐露，不见雕窗，却见竹帘。轻步缓至，撩起竹帘，有一身着浅墨山水襦裙的女子趴在书案上深眠，身侧画卷墨迹未干。悄悄入内，恐扰了阁中人清梦，轻轻抱起沉睡中的女子，轻拍其脊背，怀中女子便化作熊猫小崽，圆润可爱。
“唉，这瓜娃子。”执夷悄声作叹，看向窗外。竹帘自行卷起，窗外玉人静如画，不消多言，执夷躬身表歉意，轻声道：“我这孙儿竟敢如此冒犯仙友，也怪我忙于职务而疏忽了孙儿的教养。唉，小孩子难免犯错，只求仙友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执夷在此谢过了。”
闻此，窗外玉人点头示意，留下一句“安顿好他。”便悄然离去。
骤起的凉风吹散了窗外的旧茶清苦味，亦吹干了一纸春宵芳菲色。执夷拾起画卷藏入袖中，瞧着怀中瓜娃子可爱的睡颜，恨铁不成钢也化成了怜惜。应这位天界仙友的要求，执夷寻至画中少年所在寝室，打开屋门，入眼的是一滩水，水迹的源头是被纱屏模糊了的香柏木浴桶，衣衫于桶沿上挂，滴水成滩，水流成川，蜿蜿蜒蜒折向美人榻。凝脂玉肌滑，绣被半落，露了香肩蝴蝶骨，寝衣未着，眉蹙呼吸浅变深，才入眠，还是晚些叫姑娘们来吧。执夷轻步离开，去着手操办新阁主登位典礼事宜，好作赔罪。
荒唐了一夜，骨软力更无，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睡去，醒来已是午后。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起，先急后缓，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清脆：“小郎君可是醒了。”
我似乎刚睁眼呢，纵使门外是虎豹豺狼，也不能失了礼数，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从容答道：“嗯，醒了，姐姐有何事?”
门外一阵窸窣耳语，好一会也不见停下，无法，“姐姐，们?可有定论？”
此言一出门外顿时鸦雀无声，清脆声又起：“奴家奉督察副使之令前来为小郎君整理仪容，以为新阁主登位典礼做准备。”
这似曾相识的理由，忽觉一阵恶寒，我当真能拒绝吗，随口应答：“哦。”
余音未落，梦外的姐姐们就推开门鱼贯而入，个个喜笑颜开，手捧各类物件。为首的姐姐带领着身后姑娘们于我一丈远的地方站定，举止言谈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简直与昨日判若两波人，昨日种种难不成是场噩梦?尽管有些匪夷所思，姐姐们如此有礼得体，我也不好一直窝在榻上安然接受侍奉。掀被而出，忽觉下身凉意袭人，低头查看……未着寸缕！赶紧扯被裹身，而昨夜荒唐记忆随之以堤坝溃决之势汹涌而出，直叫人红透了脸……入了水，解了衫，巾子抚身去浊污，肢也娇软，头也昏沉，任凭君浣洗，玉澜玉澜，你怎这般好，又让我如何是好?撩来一缕长发问去留，不作答，却做了一夜的真君子。
都怪玉澜，趁着我疲软把我强行抱入浴桶沐浴也就罢了，怎都不帮我套件衣服，羞死人了！
“我……呃……”偷偷抬眸瞧姐姐们的反应，好似豺狼盯生肉，只差扑上来了。
为首的那位姐姐颤抖着手提起帕子揩去淌出的鼻血，一本正经地缓解尴尬：“姐妹们已为小郎君准备好了礼服，至于贴身衣物就快送到了，小郎君是否介意奴家服侍您换上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