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鲸鲨组，外加一只蛸(2)

猎人在战斗，不仅是在与坠落的吊塔和疯狂的修女战斗，更是在与其背后的秘密战斗。她在与自己身上的灾厄抗争，她感到那只眼睛正在身下的深海中看着她，看着她们。她想知道谜团的答案，战斗的鲜血便是触碰答案的献祭。
伴随着吊塔砸落时的巨响，猎人落在了破败的平台上。修女挥舞圆锯朝猎人袭来，巨剑挡开了圆锯，还击的时候，猎人犹豫了，一柄钢条趁机刺向她的肩膀。冷钢在这副强悍的肉体面前如玻璃一样碎裂开来，尖锐的断裂面刺入了皮肉。猎人踹开修女，拔出刺进肩膀的钢条，以牙还牙。
鲜血与剧痛让修女变得愈加疯狂，让她眼中的红更加浓郁。修女一次次地爬起，再一次次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她的脸染上了血，她自己的，猎人的，新血躺过凝固的血迹，从体内带出的体温被刺骨的海风夺走。
当平台上最后一个模块也被战斗撕裂时，修女终于再也没法站起来了。她靠在一片断墙上，瘫坐着，身上满是两人的血液混成的血迹，把她的修女服染得斑驳。墙的另一面是无底的深海，这里原本是两个模块的交接处，但方才的战斗在此处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汹涌的海浪正将浪花从这个裂口撒上来。
修女的头低垂着，猎人走过去，蹲下来，撩起修女的脸，手上的血迹和脸上的血迹如同密密麻麻的红线交织在一起。猎人挑起垂下的修女冒，露出了下面无神而绯红的双眼。这时候，修女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狞笑，这个扭曲的表情几乎让修女的脸皱成一团。修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笑声狂放而无序，宛如深渊的沉吟，连身体也跟着笑声颤抖着。
方才的战斗，猎人虽有过一瞬的犹豫，但未曾后退一步，但此刻的笑声让她不由得抽回了手。可修女原本垂下的手突然抬起，死死地抓着猎人伸出的手臂。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猎人问道，“他们说源石侵犯了你的神经，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相。你见到那只眼睛了，对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修女紧抓猎人手臂的手力量大得惊人，指甲嵌入皮肉，渗出血液，手指在手臂上抓出了血印。
“我看到了……深海的颜色……”修女的话语像是低声的呢喃，沙哑浑浊，仿佛来自身下幽暗的海洋，“那是一幅……难以描绘的画幅……你能想象吗？那些斑驳的留白……”
“斑驳的……留白？”
猎人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确信深海中的眼睛转移了视线。
“就在这里，在尸骸之下，在铁骨之下，埋藏在深渊中。”
修女松开了手，她在猎人的手臂上留下五道紫红的指印，这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所以，这就是你回到此地的原因？”
猎人追问道。
“我猜是的。”
“可你看不到。”
修女看不到，她的眼里只有红，血色的红。
“因为你在阻止我。”
“我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更何况是这样的你。”
“呵呵呵呵……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
修女依旧在笑，但不再是方才狂放的狞笑，而更像是自嘲的冷笑，带着一种模糊的无奈。如果此刻她稍稍恢复了神智，那这便是她除了杀戮之外第一个恢复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