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缇娅生贺】散尽

墙上的挂历停留在昨天——六月五日。
卡提娅上前，将这一页撕掉。她在日历下，来回徘徊了一阵，记号笔抬起又放下，纠结半天，最终还是画了个小小的星星标记。
阳光缓缓打散黑暗，歌姬们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最先打开房门的是清歌。清歌身着运动服，头发随意盘起，有几缕发丝轻轻飘下来，触碰到光滑脖颈。
“鸭鸭，今天这么早起床呀！”
“嗯……”
卡提娅坐在沙发上，把杯子端到唇边又放下，她抬头，口中嗫嚅几句，正欲说些什么。数点音符飘了过来，清歌走到阳台，在光晕下闭上眼，奏出一首美丽、舒缓的小提琴曲。
“好听，清歌好棒！哎，鸭鸭？今天好早。正准备叫你起床呢。”
说话的是贝拉，她揉着惺忪睡眼，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
“嗯，醒的早，就起来了。喝咖啡吗？”
卡提娅又到了一杯放在桌子上，贝拉挨着卡提娅坐下来。
“今天，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卡提娅拿起咖啡，盯着杯沿，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不是有日历嘛，让我看看，今天是六月六号，哎？这小星星是谁画的，鸭鸭是你画的吗？画星星干嘛？”
贝拉回头，还想询问，看见卡提娅眼眶红红的。
“笨蛋！贝拉笨蛋！”
卡提娅起身跑进房间，关上门。清歌一曲完毕，收了琴走过来。
“你呀，又欺负鸭鸭。”
“我没有呀！为什么鸭鸭说我笨蛋，我才不笨。”
清歌轻敲了一下贝拉额头，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笨蛋。”
卡提娅回到房间躺下，鼻子酸酸的，她翻身把企鹅公仔抱在怀里，心里开始为刚才事后悔起来。就连父母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更别说，仅和我相处一年的她们了，况且只在初见时提过，不记得很正常吧。越想越自责，待会训练的时候得向贝拉道个歉，想着想着意识模糊了，昨天睡太晚，今天又早起，兴奋冷却下来睡意就来了。
卡提娅再醒的时候，阳光已经高挂在天空中央。四周静悄悄的，怎么没人叫醒我，训练要晚了。卡提娅开门走出去，大厅冷冷清清没有人，卡提娅叫喊几声，“清歌，贝拉！”没人答。
她们不会觉得我任性，讨厌我吧，我不该乱发脾气的，越想越难过，卡提娅下楼到训练厅，训练厅里也没人，就连教官都消失不见了，人都去哪了？
慌张在卡提娅心中滋生，对不起，不要讨厌我。她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昏暗、逼仄的房间，除了电脑一切都是空的，人像空壳站着，坐着。来这一年，幸福感时常吹进卡提娅的内心，一切都甜蜜、美好，对不起贝拉，我不该乱发脾气。
卡提娅走遍房间，没有人！整幢楼空空如也。她用力敲打软绵绵的墙壁。“请问，有人吗？”踩着天花板又反过来找了一遍，没用！空壳，伊贞机关总部成了空壳！虚无的气体一遍遍敲打内心，搅动脑浆，卡提娅浮了起来，仿佛一直上升，又仿佛不断下落。雨滴从眼睛里涌出，剧烈的闪电带着黑暗降临。原本光亮的世界骤然变得暗沉，墙面地板开始慢慢旋转，越转越快，卡提娅陷了进去，仿佛陷进烂臭的泥沼，无数负面情绪紧贴内心挣不开，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