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缇娅童年录》中文译解 第二章 恍悟

人名：卡缇娅·切什维娜·乌拉诺娃 父亲：切什维·奥斯特维奇·帕夫利克 大伯：麦格·西格列夫奇·帕霍穆什卡 伯母：伊丽娜·皮缅诺夫娜·帕霍穆什卡 地点：大伯家：俄罗斯 佩斯特列钦斯基区 卡缇娅家：俄罗斯 莫斯科
“卡缇娅，还记得我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她”用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
卡缇娅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啦阿啦，确实好久不见了吧，我也很想你。你大伯还好吗？我也很想他。希望我们可以有一天再见面吧……”“她”依然说着话，但卡缇娅却听不到声音了。
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庞，但卡缇娅能感觉到有一层阴郁笼罩在“她”周围，很悲伤，也很无奈。
“她”的身影逐渐虚渺，慢慢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在这之后，一夜无梦。
“卡缇娅，该起床了。嗯？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切什维伏在床边询问着。
“嗯？我哭了？”卡缇娅心想着，摸了一下干涸的泪痕，然后挤出笑容说：“刚刚醒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太困了就又睡来着。”
切什维笑了笑“再睡5分钟哦，早饭已经做好了，今天爸爸带你去山上玩。”卡缇娅在父亲走了之后，熟练地把手往桌子上一摸，然而空空如也。
“大伯家，没有电子产品。我居然忘记把PS4带过来了。”卡缇娅懊恼地扶了一下额头，然后无精打采地穿上衣服下楼吃饭。
卡缇娅吃着吃着饭，发现桌子上少了一双碗筷，然后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大伯的踪迹。“爸爸，大伯去哪里了？”
“你大伯吃完饭就遛伊利安去了，真是生活自在啊。”切什维憧憬地望着天花板，“卡缇娅，不多说了，赶紧吃，吃完找你大伯去。”
“……”
卡缇娅穿好衣服后，看到爸爸还在擦枪，便吐槽说：“爸爸，这枪好像比我还岁数大吧，还能用么。”
切什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眼中露出了沧桑的回忆之色，像是打开了一本尘封的旧书：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陷入到经济崩溃的局面当中，军队也面临着经费的短缺的问题，士兵和军官更是叫苦不堪，领不到一块钱的工资，更别提新武器了。
然后切什维抚摸着爱枪说：“你爸曾经还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时候，国家给每个人都配了一杆枪。后来我升衔了，可以保留自己的武器。这是我下士的时候得到的拉栓式步枪，虽然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但上面流淌着岁月的痕迹，铭刻着我的光荣岁月，书写着美丽而动人的故事。我把它留着，是作为警钟，时刻铭记着曾经被某些势力暗中捅下的刀子。”
卡缇娅听着父亲深情的告白，看到上面那熠熠生辉的字母：敬苏联，敬同志。
切什维从回忆中醒来，蓦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便笑着摸了摸卡缇娅的头，领着卡缇娅向门口走去。
“……”
喀山的冬天时常是寂静的，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小镇的嘈杂，没有森林的幽闭。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温暖柔和，照在皑皑白雪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蚕衣。
卡缇娅和切什维顺着一簇鞋印和一簇大号猫爪逐渐向喀山的深处走去。
“诶哟，卡缇娅，快看！那里，看到没，有只驯鹿。”切什维目光锐利地盯上了远方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驯鹿。
卡缇娅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与天相接白色高山，什么也没看到。切什维发现自己的女儿身高不足，便将她抱起来，耐心地指引方向。
切什维把卡缇娅放下后，熟练地拉动枪栓，颧骨紧贴膛线，屏住呼吸，“镗”！
两秒钟后，驯鹿警惕地环视四周，然后迈着紧促的步伐离开了原地。
“哎呀，真是老了呀，中看不中用了。”切什维自嘲着收起了枪。“没打中吗？我不信，上次你也这么说的，爸爸的嘴，骗人的鬼。”卡缇娅瞥了瞥嘴说。
“哈哈哈，这次是真的啦，不信我带你去看看。”切什维拉着卡缇娅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当父女二人到达现场时，却发现他们已然成为了客人。
“伊利安？它怎么在这，循着声迹找过来了么。”卡缇娅想了想，脚往前踏了一步，又顿住了。
切什维则看到远方一个人影正徐徐走来，不用想，肯定是麦格了。
麦格走到近前嗬住了伊利安，然后说：“今天中午在山上野炊吧，正好有现成的食材。”卡缇娅抿了抿嘴唇，看着驯鹿，露出了笑容：“嘿嘿，中午有肉吃了，体力要回满喽。”
卡缇娅一行三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找到一个较为平缓的空地坐了下来。在这附近，卡缇娅的心不时地波动几分，让她有些不安。卡缇娅抬头看了看大伯，发现他也心不在焉，坐在雪上，眼神复杂。
切什维悠闲地把铁杯放在支架上，在下面铺上一片树枝，拿打火石“咔哒”几下，黄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刚想再抓一把雪放在杯里煮，抬头却发现女儿和麦格愣在原地。
“卡缇娅？麦格？咋了你俩，脑子冻坏了吗？”切什维用手在卡缇娅眼前晃了晃，后者反应过来，手不自然地往后一杵，又因寒冷缩了回来。“哈哈，困了吗？起来活动活动吧，正好现在的柴火还不够，”切什维指着开始融化的雪水说，“去找找附近的柴火吧。”
麦格听闻此言，朗朗一笑，拍了拍伊利安说：“要说拾柴，它可是一能手，也可以顺便把柴火运载回来。”
“……”
在路上，卡缇娅边走边把手贴在伊利安的皮毛上。“哇，好暖和啊。伊利安的毛发很浓密，把卡缇娅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哼—”伊利安撇头蹭了蹭卡缇娅。
“哎呀，忘记正事了。”卡缇娅尴尬地摸了摸头，把地上的柴火插进伊利安身上绑的袋子里。
一路前进，卡缇娅看到前面有个山洞，出于好奇，她漫步到跟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山洞周围没有白雪覆盖。在入口，感觉不到一丝冬天的寒冷，但也没有温暖。向内望去，漆黑无比。没有任何光能照射进去。这可是正午啊！
虽然很奇怪，但游戏里很多山洞都与之类似，说卡缇娅不害怕是假的。但出于好奇和伊利安的守护，卡缇娅打算进入其中小看两眼。
真正进入深渊再回头，才发现过去是多么美好。卡缇娅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伊利安坐在门口，乖得像个木头熊，丝毫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继续凝视深渊，你会发现深渊同样在凝视着你。卡缇娅本想就此离开，但聚精会神后发现，前面若隐若现着黯淡的紫云。
无畏的骑士会举起利剑，划破眼前的一切。卡缇娅继续向前深入，直到紫云几乎要贴上眼睛。卡缇娅从中感受到了宇宙的广袤，星空的无垠和……无尽的哀痛。不由自主地，卡缇娅伸出手向紫云摸去，但前伸到胸口竟蓦然消失了？卡缇娅吓得往后一退，手随之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
黑暗的背后是光明，光明的背后，亦是黑暗。镇定心态，深呼吸后，卡缇娅再次摸索着伸向眼前的黑暗，手消失了。不同于普通的漆黑，现在的小臂末端清晰可见，手在黑暗中不断游离，消失的位置总是异常精准。细细感受，没有任何知觉。卡缇娅试着握住拳头，但没有收到感官传来的手指与手心的触感，仿佛一直就没有手一般。
大梦初醒，醒来的世界是真实的么。在不知不觉间，卡缇娅又向前踏出一步。
“吼！”伊利安站了起来催促着卡缇娅。
卡缇娅突然回过神来，手猛地一缩。回转身子，外面的世界与洞内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色的光明天窗悬立在虚空之上，象征着通往天堂的大门。
卡缇娅小跑出来，重新感受到寒冷，恍如南柯一梦。听到附近传来“滴滴”声，便大概明白——大伯来找她们了。
“卡缇娅！”父亲疾跑过来，“没事吧。”切什维关切地问着，“刚刚看你好久没回来，我和你大伯就来找你了，幸好雪上还勉强有你的鞋印，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麦格大伯说：“刚刚我吹的是专门叫伊利安回来的口哨，不过你们跑哪里去了，按理说伊利安早就该回来了。”
卡缇娅灵机一动，说道：“刚刚跑得太快，柴火掉了一地，拾完才过来。”麦格看了一眼卡缇娅来时的道路，刚要继续询问，切什维抢过话头说：“人也没事，柴火也找到了，那就回去吃大餐吧。”
吃完野味，太阳已日渐西斜。回到农场，卡缇娅就瘫在了沙发上。麦格招呼了一声，就去农场里干农活了。
卡缇娅找到父亲，问道：“爸爸，大伯和伯母有孩子吗？”
“嗯…没有，怎么了？”切什维有点惊讶卡缇娅的莫名询问。
“那伯母叫什么？”卡缇娅继续追问。
“你伯母……”这时切什维才发现居然被自己的女儿摆了一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伯母叫伊丽娜·皮缅诺夫娜·帕霍穆什卡。”
“哦……”卡缇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切什维却叙说着：“曾经你大伯和伯母是生活在一起的，但后来闹了什么矛盾，具体我也不清楚，后来你伯母就莫名失踪了，我们一直在找却也没找到。”
切什维抚了抚卡缇娅的头发，感叹着说：“人总是要经历磨难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只有在逆境中成长，才能造就自己的辉煌。”
在大伯家玩了几天后，卡缇娅和切什维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到家的那天晚上，卡缇娅躺在被窝里思索着爸爸说过的话：伊丽娜·皮缅诺夫娜·帕霍穆什卡。伊利安……伊丽娜……伊利安……怎么读音这么相像？大伯与伯母闹矛盾，伯母应该是离家出走了，但不可能怎么找也找不到吧。
随后又回忆着山洞里的事情：漆黑如墨，更甚于墨的黑暗。虚无缥缈的紫云和似有似无的屏障……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什么东西诶。
如是思索着，卡缇娅起身打开了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这些关键词，随后页面加载出来，上面显示着一些新闻报道和图片。
“噩梦穹顶……梦魇晶石……”卡缇娅浏览着一条条消息并不时嘟囔着。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卡缇娅大致了解了这些信息，关闭电脑，趴在桌子上仔细斟酌着：大伯给熊起了个和伯母相似的名字，并把熊当做家人。伯母应该是离家出走，但杳无音讯。山上居然有噩梦穹顶……想着想着，卡缇娅因为疲倦逐渐沉入梦乡。
在梦里，卡缇娅回到了喀山的山洞，但大伯也在那里。他站在洞口，眯着眼笑着跟卡缇娅打招呼。
卡缇娅伸出手想要制止大伯，但大伯说出了与他脸上慈祥的笑容截然相反的话：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第二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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