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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龄/龄龙」夏夜奔流 (一发完)

2023-03-26德云社王九龙张九龄龄龙龙龄 来源:百合文库
我真的喜欢这一篇,写了好久,希望你也喜欢。
切勿上升1王九龙看见张九龄,是在他最后一首歌快要结束的零点。
歌曲唱到最后无伴奏人声副歌时,预备酝酿投出一张深情的网,毫无预兆被尖锐玻璃破碎的声音划破,安逸氛围如梦初醒,台下观众受到惊吓,议论纷纷,王九龙抬头循声去看。
不明亮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男孩儿,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的运动外套,纯黑的墨镜于拢在额前的黑色刘海,和肇事者事不关己的态度,都显得可疑。
王九龙以为他是故意的。
服务员前来拦住他的去路。或许并没有交谈几句,男孩从裤袋里掏出钱包给服务员,垂着的脑袋点了一下,伸出的手收回插进口袋,又继续往外走, 黑色的盲杖戳戳点点,像个无头的苍蝇似的冲着pai chin 的大门,跌跌撞撞,撞到桌角的凳子引起一阵阵的谩骂的破碎声。
舞台上的投灯再次在观众当中四处游走,照映男男女女望向王九龙的神情,赞赏也好,鄙夷也罢,他都习以为常。没什么不一样的,今晚大概也是没有月亮,王九龙开始唱:“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会在第一天就闭上眼,然后什么也看不见...............”
男孩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背影,仿佛踩着他亲手摔碎的玻璃嵌进皮肉里。而王九龙本可以完成上一首歌的演唱,但想开口的时候又目视到他踉跄着,再往上打量的时候就是黑色的墨镜,追光灯很亮,他的身边却没有光。
王九龙的喉咙不禁哽了一下,于王九龙而言是看清了打破气氛的人,而对方好像无力又颓丧地,连低头的动作都缓慢迟滞,搞得王九龙都有些始作俑者的愧疚。
凌晨一点半,王九龙收拾好东西打算要走,酒吧经理抽着烟跟他闲聊。手里握着一个黑色长条钱夹,是那个男孩儿递给服务员的。王九龙看了钱包一眼,穿上夹克就准备走,经理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把钱包塞进王九龙的怀里,“九龙,你回去的路上顺便把这玩意儿送到警察局吧,这里面有那个小瞎子的身份证。”
“身份证??”
“钱包里没多少现金,东西根本不够赔的。”
王九龙接过钱包踹到兜里 ,“那怎么办??”
“你不知道,他以前经常来的,最近有一个月没来了了吧,”
“没工作,成天一帮人搞什么跑酷,什么极限运动,这不,瞎了吧?”
.............................................
王九龙在往警察局走的途中还在盘算,该怎么解释理由。是说拾金不昧还是说因为这个人是个瞎子,钱包里有身份证还往外扔?
身份证上的照片看起来十分的青涩,只是男孩的眼神中倔强又充满嘲讽,不舒服的让人不敢直视。
“张仲元。”很好听的名字。
凌晨的马路上没什么人,以至于王九龙不用多费眼力就能看见在街边坐着的人,黑的快要融入浓墨一般的夜色里。那副黑的的墨镜底下会是什么?一定不会像照片上的眼神一样了吧。
王九龙立在张仲元的面前,一米九三的身高把人完全的笼罩在阴影里,突兀的挡住路灯洒下黄晕。
天津初夏的昼夜温差很大,刚下过雨气温又降了不少,风吹的又湿又冷,穿少了的人都要禁不住打寒战,王九龙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穿着一条灰色的短裤坐在街边的路基石上,半截儿大腿都露在外头,皮肤是小麦色的,但膝盖和小腿上都是青紫斑驳,淡去后又添了新的,层层叠叠的淤青,带着经年累月的痕迹。
王九龙脱下夹克,轻轻往前一扔,罩在张仲元的膝盖上,这次身体应激似的抖了抖,本能的抬起头。
“酒吧唱歌儿的。”王九龙自报家门。
“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演出的。”张仲元低下头,听起来这个男人并没有介怀自己搞砸了他的演出。
外套里的温热被细密的风吹进冻得麻木的膝盖,薄薄的皮肤下沉寂已久的血管开始重新奔涌。张仲元呆呆的想着。从前,从前这双腿无数次的拉伸弯曲,爆发出蓬勃的生命力,在一个个寂静的夜晚。
他本就没什么珍贵的东西,现在,现在,他的一切都被剥了个干净。
原来早已经伤痕累累,连一个外人都开不下去,他不至于弱不禁风的期盼别人的可怜,他甚至不可怜自己,陷入一种疯快的自我厌恶。
王九龙蹲下和张仲元平视,问他:“你不喜欢我唱的歌?”
张仲元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是。”
王九龙看着他像提线木偶一样灵魂出走,想起他跌跌撞撞的传过桌椅走出酒吧时的狼狈样子,不知怎样才能不揭伤疤的安慰他,只抬起了手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下次来,我给你唱你喜欢的歌。”
“唱到你喜欢为止。”
2
张仲元回到家一打开门,一个花瓶就在脚边“砰”的一声摔碎。屋子里还是震天的喧闹,男人嘶哑的咆哮,女人尖利的嗓音,伴随着各种器具与地面满是污渍的瓷砖相撞发出的破碎声。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从面红耳赤的男人嘴里倒豆子一样的倾泻而出,张仲元丝毫不觉得惊讶,摸索着走到房间的门口,手刚放到门把手上,男人的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你看看那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出去污染社会的狗杂碎,摔瞎了算什么,摔死了才好呢!”
张仲元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进了房间。外面的争吵声又大了一些,他听见了母亲的尖叫。从前温婉柔弱的母亲变成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刻进皮肉,淌下暗红的血。
房间是逼仄牢笼,他被困在其中,被黑夜和棉被吞噬,凉意从心底升上来,传至四肢百骸。
他记得骄傲的母亲顶着蓬乱的头发和红肿的双眼跪在自己的脚下,往自己的手里递来一个小小的婴孩。
“元元,是妹妹啊。”
“元元,妈妈求求你,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他记得放学后的无数个夜晚,在家门口昏黄的灯下摊开作业本,他不能进去,他的母亲正在肮脏不堪的对着别的男人呻吟,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
“元元,这是妈妈给你的,你把他送给酒行的王叔叔。”
猩红的唇瓣哆嗦着开合,只有在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才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酒行的王叔叔,他记得,那个油腻的胖子,也在那张床上撕扯过她的衣裳。还把他抱在膝上,递过一块儿糖果,甜的人喉咙发腻,只能无尽的干呕。
是时候该逃离了吗?不再理会母亲的哀求和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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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仲元还窝在床上,彪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谁呀?”声音哑的快要分辨不出是不是自己得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一杯烈酒还是昨夜吹得风。
“我!昨晚上哪了?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电话也不接 ,你到底去哪了?”
“酒吧”
“喝什么酒,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右眼还在恢复期,你是想真瞎啊!!!”彪子发了一通脾气后又缓和了语气,“元儿,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不好受,没救回来也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兴许连个全尸也没了。”
“我们还年轻,别把自己困在里面。”'
“出来走走,我去接你。”
张仲元听了彪子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头搭着的那件夹克,昨晚王九龙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在脑子里重播。
“下次吧,我今天有事儿。”
“又去哪?”
“有人欠我一个开心。”
3
今天的王九龙唱的流行,黑白相间的发带把烫的蓬松的头发束起,眯的细长的眼睛流露出沉醉的眼神,在深夜的酒吧里闪着狂野又性感的光,像一颗银河系外独立的星体,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你觉得他帅吗?”张仲元侧身向身边的香水味儿问道
旁边的姑娘有些鄙夷的翻了一个白眼儿,显然是领回错了他的意思,张嘴来了一句,“反正比你帅多了!”
张仲元笑了笑,“比我帅啊,那是挺帅的。”
追光灯打下来,饶了一圈儿照在他的身上,周围响起起哄声。
“来,我们请这位朋友上来聊几句。”唱歌好听的人,连说话都是带着婉转的情调。
张仲元正在犹豫的功夫,王九龙已经从舞台的高凳上走了下来,递过一只手。
“来吧,兄弟,这个项目不收费。”
张仲元把手从酒杯旁移开,下一秒就被紧紧的抓住。那只手的指腹带着厚厚的茧子,一定是吉他弦磨就的,除此之外,温暖的不像话,从吧台到舞台短短几步得距离,就熨帖得出了一层薄汗。
王九龙注视着灯光下的张仲元,看他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想穿过那副墨镜窥探眼底。
“你想听什么,坐在vip席可以随便点。”
王九龙把那些繁复的乐子通通省略,没有掷骰子,没有酒塔,寻常的流程不适合眼前的人,他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儿起伏,不管是悲伤,还是喜乐。
“随便唱就行,我都喜欢。”
“好”
男孩恣意嚣张的嗓音带着诱惑的尾调没有距离的冲破鼓膜。
“黑夜到白昼,十五楼,真的没有没有”
“看见了光,不流浪,就是没有没有。
“壮士不看透这碗粥,说了没有没有”
.............
想暗杀似的绕到背后突然拥抱你。
张仲元很喜欢的一首歌,轻快的节奏伴着琴音倾泻流淌,他曾在耳机放着这首歌翻过这座城市低矮居民区的屋顶,从一根根木杆和错落的房檐下打着旋儿,在夜晚的酒吧举起手里的烈酒吵吵嚷嚷,在热辣辣的日头下,牵着妹妹的手,走出窄巷,走在粗鹅卵石铺就的大街上,把穿着花裙子的丫头举过头顶,大声唱着歌。
张仲元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懵的,哪怕是王九龙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印上滚烫的唇时。他感觉到墨镜被摘下,缠绕的纱布一圈圈环下,缠绕至手腕,再绕道肩胛骨。眼皮上落下羽毛轻抚一样的亲吻。
炽热的气息再耳边喷涌,孱弱的单人床装不下夜晚的躁动,张仲元感觉自己单薄的身体机乎要被快感穿透,漂亮的蝴蝶骨在白墙上映出的影子上下翻飞。
扬起的下颚角滑落细碎的泪,旋即被轻柔的吻掉。黑夜到白昼,像暗杀似的绕到背后拥抱你。
..............................
4
“我带你飞吧?”
温暖的身体靠过来,在嘴角重重的磕了一下,当做闹钟。
“去哪?”清晨的嗓子缱绻的嘶哑。
“跟我走就行了。”
“好。”
他的手被牢牢的抓着,昨晚是,现在也是。
轰鸣的机车呼啸着驶出小巷,满身鲜脆的树影,榆树重叠着枫树的影子,在刚炼出炉的金光中,一拍,便全就抖落了。
晨曦亮的燎人眼眉。笔直的公路沿海而修,延伸到不知何处,看起来没有尽头,油门狠狠的踩下,立刻招来长长的海风,自起潮的水面。
没遮拦的机车在更没遮拦的路上迎风而起,张仲元几乎忘记了这种迎着风奔跑的感觉,四肢百骸千千万万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求。
王九龙开的太快,带着头盔的耳朵还是能听见呼啸的风,张仲元怕自己变成一只狼狈的风筝,只能紧紧的抱紧王九龙的腰。
“开这么快,你是要死啊。”
“啊~~”
厚厚的头盔挡住了声音的穿透。
“我说,我艹你大爷~~”
“哦~”
两个人谁也听不见谁说话,还是一路人来来回回的扯着嗓子喊了一路。
天一定是在蓝里浸了好久,天蓝蓝,海蓝蓝,蓝蓝复蓝蓝。张仲元枕着王九龙的胳膊躺在沙滩上听他念叨。天是一个珐琅盖子,海是一个瓷釉盒子。把两个人盖在里面,再打开就变出两个蓝疯子。
他说自己很后悔带着小辉去翻那座老楼,如果不是他经验不足,也不会在最后一刻没抓住小辉的手。受伤之后他变得自暴自弃,所幸让两只眼睛都瞎了也好。
他说他知道母亲很难过,但还是无法原谅她把丽丽送走,只因为自己还有用处,而妹妹是个累赘最后一刻他的兜里还揣着给那个丫头买的糖果。
他说他恨那个男人,但是母亲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陷在泥潭里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说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放不下母亲,哪怕她从没给过自己一点温暖。
他说他这么多年来过得好难。
他说,别怕现在有我了,我会陪着你。
他说好。
王九龙望着远处蓝的瘆人的海说。
“元元,海底你猜还有没有殉宝的海盗船?”
“还有没有唱歌儿的海妖?”
“你说会不会真的住着人鱼?”
张仲元被下午的太阳晒的昏昏欲睡,哼哼唧唧的应着他。心里笑他幼稚。
然后他就听到王九龙说。
“元元,我迟来了好多年。”
张仲元笑了。
他要谨遵医嘱,医生说了,他不可以流泪,他还要等着用他仅剩的那一只眼睛去看看他的爱人。
5
“你真的决定了吗?”
王九龙轻柔的给坐着的人缠上纱布。
“嗯。”
“好,我在楼下等你。”
张仲元摸索着走上那条狭窄的楼梯,声控灯一盏盏亮起。推开那扇破旧的门,走进那个几乎耗尽了他所有气力的屋子。
他们正坐在饭桌旁吃饭。
他说“你要照顾好自己,妈妈”
他说“你要幸福。”
和她拥抱时,母亲微凸的小腹靠在他身上,他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在跳动。
他平静的朝这个地方挥手,在转身出门时虚软的摔在地上,扶着木制的扶手站起来大口的呼吸,呼吸空间里腐朽潮湿的空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大声的咳嗽,呕出胃里残余的东西。
走出楼梯口的一刻,终于活了过来。
然后被抱了个满怀。
“过去了,都过去了,别怕。”
“王九龙,带我飞吧。”
“去哪?”王九龙心疼的捧起满是泪痕的脸,轻轻的把水渍拭去。
“去北京。”
“好。”
他还欠丽丽一把糖果,她说过,哥哥要说话算话。
机车在燥热的夏夜划破寂静,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他想,他们现在一定在朝着太阳奔跑。
写了好久,改改添添,写完整个人都像解脱了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这种故事,可能我觉得它足够打动人吧。
你们觉得呢?(这是要评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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