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风吹（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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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源微博@M_E_C_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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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传统的藏式晚餐和自家酿造的醇香青稞酒适时地慰藉了周九良奔波的疲惫，好客的主人家拉着周九良聊得天南海北，从高原风光聊到B城繁华、从藏历新年聊到除夕春节。周九良本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在这种热情下，也不禁敞开了谈天说地。人也不似刚开始时那样拘束，眯着眼睛笑得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就连头上的小卷毛也更生动起来。
孟鹤堂就在一旁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男孩，让他觉得很有趣。上午初见时，他像一只蔫儿了的花狸猫，一脸警惕好像憋着要给你来上一下子。现在这只小胖猫又像烤暖了火后，依偎在你身边撒着娇，萌得人肝儿颤。
周九良余光扫见孟鹤堂正在瞧着自己，笑得很是温润，心里忽得一动，仿佛这种笑容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一般。也不知道这种前世有缘一般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也许这是轮回中的一次相遇？周九良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此刻坐在这里，微醺中听见远处传来寺院辽远的撞钟声响，倒让周九良有些恍然了。
酒过三巡，孟鹤堂想着明天还要上课，就带上周九良辞别了白玛书记一家。在温暖的室内呆久了，被迎面的冷风一吹，青稞酒的后劲十足地上来，周九良脚下就有一点飘忽，步子踉跄起来。
“酒量这么小还喝那么多，真是个孩子。”孟鹤堂扶住摇摇晃晃的人，自己也没意识到语气带着一丝嗔怪的味道。
一身酒气的周九良好像真的有点上头，也不客气，就把身子靠在身边人身上，借着力慢慢地走着。
“小九良，我问问你，你说要找答案，那你心里头有问题吗？”孟鹤堂怕周九良听不真切，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声音被拉长，揉进了一团明晃晃的月光。
周九良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时间酒好像醒了一半，又好像醉意更深了三分。是啊，他心中一直在念叨着要找一个答案，可他却很难说得明白，这个答案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寻。
要说是为了找人生的方向，那这个命题未免也太大了一些，用短短几天的功夫，是不可能找到的。也许现在，他只是想逃避身份角色的转变罢了？
“其实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收获什么。”孟鹤堂侧脸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大男孩，发觉自己的问题似乎给人造成了困扰，就继续开解着他，“慢慢你就会发现了，好多事情没有一个确切的是什么为什么，但是你会知道，你就是要那样做。”
周九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月亮圆圆的一大团挂在天际，那是他在在别处都没有见过的样子。那么近，那么亮，那么透明。
孟鹤堂的宿舍没有多余的被褥，两个人只好挤在同一床被子里，好在都喝了酒，关了灯躺在床上，倒也没有清晰的思维去觉得尴尬。
周九良只觉得身边的人身上带着一股很好闻的檀香，又暖烘烘的，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于是他的身体就跟着模糊的意识这样做了，周九良蹭着靠近孟鹤堂，侧着身子面对他，直把脑袋往人怀里拱，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