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她（三十二）

和这个男友能过一个多月，着实出乎周一的预料。
他善于调情，而且约会花样很多，这才博得了她的欢心，成功维持了这么久关系。
但一个国庆过去后，情话也就那些了，花样也都玩完了，游戏也就该结束了。
即使对方不提分手，周一也会提的。
“我们分了吧”国庆的最后一天，他简短地发来消息。
“嗯，分吧”简单地回应。
无非是互相玩弄罢了。
谁也没有动真情。
只是为了消磨时间，找点乐子。
“哼，男人果然都一样啊。”
那种生物，是无所谓真情的。
周一躺在沙发上，想要睡一会儿，好不被无聊的物种纠缠。
“乖女儿，冷吗？我把被给你拿来。”妈妈走过来说。
“不用。”
“都快冬天了。”
“不怕。”
“你要睡觉去床上啊，我给你收拾一下，然后......”
“烦死了。”周一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向房间。
只是把门虚掩上。
这是简陋的住宅中唯一的卧室，不能把妈妈拒之门外。
何况她其实很脆弱，即使我只是轻轻把门全关上，也能让她哭出来。
妈妈是唯一的亲人，虽然她很烦，但我不能伤害她。
“乖女儿，吃不吃苹果啊？想当年你爸爸最爱吃苹果了。我记得啊，那还是有你之前呢。他来家里做客，我呢，就给他削苹果吃。一口一口喂他吃啊，他好像一个孩子。诶，你知道你爸爸说什么了吗？”妈妈在门外缓缓诉说着。
我知道。
都说过几万遍了。
不就是虚伪的情话吗？
“你爸爸说啊，‘你削的苹果和你一样甜’。”
“真恶心。”周一厌恶地将头埋在被子底下。
“那时真是好啊……”母亲在门外怀念地说，陶醉于难忘的回忆。
已经懒得反驳了。
曾经，针锋相对地和妈妈说过多少次，那家伙抛弃了我们，不会再回来了。
但母亲总是天真地摇着头：“不会的，你爸爸他只是太忙了。”
太忙了，就忙到他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不回来看一眼吗？
如果我说得太过激烈，母亲就会无助地哭起来。
像个可怜的孩子一样，抱着她女儿伤心地哭。
“女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不忍心见到......
我知道，她不敢面对真相。
即使现实就摆在眼前，她也只是会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
因为如果睁开眼睛，她肯定会崩溃的……
忍不住走出屋子。
“妈......”
“你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妈妈正抚摸着她和那个男人的合影。
回来？那个混蛋还会回来？
 “我们认识吗？”那家伙明明都这么说了！
想要揭穿真相。
然而，皱纹堆垒的苍白面庞，白发丛生的干枯头发，却好像树皮一样将我的喉咙里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