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谜团

李向明杀人了，但是现在这并不是重点。
李向明被留在了单位的宿舍，还有一个年轻警察陪着他。老于和小安醒来的很快，郑亦申的麻醉手段只是让他们的脑袋沉了一会。现场的痕迹表明，郑亦申本来就没有想要伤害这两个警察：让老于睡过去的话，用床边的榔头比用乙醚快多了。更重要的消息是，高海军，那个失踪多日的高海军，竟然惨遭郑亦申的肢解，只不过他并没有死。而这个现在奄奄一息却被凶手留下活口的人质却被转移走了。经过调查，在当天只有一个办法能把这个男人从厂里转移走，那就是利用中午开往中河市的货车！
去追那辆车？何老太知道，与其在那个小图书室里找那些模糊的线索，还不如去拦下来一个可能活着的被害人来的快一些。至于李向明，他知道的东西暂时变得并不重要。只要找到了那辆车，便什么都找到了。
但是，那辆车实在太好找了。厂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辆车开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装“材料”，然后堂而皇之地跟着车队开往了中河市。那是津港药厂专门用来运送货物的白色小型厢式货车，车牌号燕C37201，司机是车队的王刚，而中午装材料的，也是他和厂长。可是，这辆车也实在是过于好找了，好找到让人摸不到头绪。
现在是下午16时整，距货车从药厂出发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如果不出问题的话，车刚到目的地卸货。而只要再过10分钟，接到通知的中河市警察就应该已经赶到并控制了现场，王刚和他的货车也应该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接受调查。
10分钟过去了，何老太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是中河市公安局打来的——车没了，王刚也失踪了。
果然。这种结果并没有超出何老太的预料。郑亦申是个疯子，但他不傻。郑亦申的摊牌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线索都交给了警察，把自己暴露得干干净净。但他暴露自己是为什么？为了保护谁？把伤者运走的是车，可是还要有一个能维持伤者性命的人。那是一个会做手术的人，一个会搞到医疗器械的人，一个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人。而那个人，明显不是郑亦申。当然了，线索也并没有断，郑亦申的通话记录把嫌疑全部指向了市医院外科的雷言。
然而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警察们却并没有找到雷言，雷言也消失了。雷言接完电话后，就跟同科室的大夫换了班，请假离开了医院。然后，不知所踪。而根据车队成员的口供，王刚的货车在城里就掉队了。本来车队以为他就是去加个油，没想到后来他再也没跟上来。也许王刚和雷言一起跑了？既然他们带走了高海军，那么他们一定还想让他活着。那么就算雷言自己跑了，他也还是要和王刚会合。只是，他们到底会在哪儿？
一辆卡车带着一个重伤员，在三个小时内足够跑到津港市周围200公里的任意一个地方。而雷言只要在某个地方搭上王刚的车就够了。津港制药厂勉强算是个大厂，从基本的盐水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抗生素都能自制，而郑亦申有的是钱。也许雷言和王刚正躲在他们的某个据点内，收拾物资以便逃跑。郑亦申的积蓄足够让他们至少维持1个月高消耗的奔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