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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诺•此生愿君长相安(2)

2023-03-27杨过甄志丙14神雕侠侣 来源:百合文库
* emmmm想让大家感觉,赵志敬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头图是我精(tou)心(lan)p的!
*电视剧角色cp,杨过X甄志丙是师徒设定,勿上升真人 
【30】
甄派大弟子带着几个师弟跟在杨过后头,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杨过,他思绪万千。
这残杀同门的事一出,就算是代掌教下了令也没有一个弟子敢上前把杨过押送回烟霞洞,生怕一个不慎自己就成了一缕冤魂,他看不下去那群听风是风,听雨是雨的墙头草,他同杨过同门四年有余,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今日的情况,定又是赵志敬的诡计,但他却不能为杨过辩护什么。
当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带着几个甄派弟子自动揽下了这个任务而已。
“杨过,我们知道你没有杀人。”他冲着杨过的背影说道,他这个师弟一向心比天高,怎能受得了这般羞辱,“至于师父,他肯定也是相信你的,只是他现在做了代掌教,他没办法……”
“谢谢。”
冷漠疏离的两个字轻而易举地打断了他的解释。
“哎,杨师兄!师父他…….”那个新来的小弟子不知杨过的性子,满心以为他在气甄志丙不帮他说话,正想要替自家师父辩解几句,哪知一开口就被自家大师兄一眼瞪了回去,他有些委屈,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但也只能缄口不言。
“你们谁都别说话了。”大弟子回头交代了一句,再回头时杨过已经走出了好远,赶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这个杨师弟平时总是没个正行,要是一本正经说了话倒也还好,现在这般冰冷的语气多半是希望众人不要接近他,免得他气急没控制住无辜伤人。
他们还没追几步,杨过已经进了关押自己的石室,斜着眼冷森森地看着他们,被这么一看众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一步。
“你们走吧,关上门。”抛下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杨过转身走向躺了不知多久的石板,待背后的石门轰然落下。
重新回到烟霞洞,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这个石室空气不太流通,此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石室中央的石板边沿有一摊血迹,边上本有几滴血珠,此时只剩下一点印子,而靠近石门的那边还躺着一把断剑。
杨过冷哼一声,把赵志敬等人来不及带走的干净细布丢到血迹上,看细布慢慢染上一片花红。
好一个阴险毒辣的赵志敬,自己流两滴血,却让别派的弟子抵上了命。
半个时辰前,他见到殷勤的赵志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本想着不搭理他,怎想随行的两个陌生师弟竟是聊起了甄志丙的事,说他地位如何下降,最近如何消瘦,聊完不够又开始念叨甄派弟子最近又是如何不受待见,搅得他心烦意乱,又气又急想着出去找丘处机好好说一说。
哪知赵志敬突然大声叫嚷,说他想要戴罪潜逃,然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他懒得跟他废话,正要甩开他的手,怎想赵志敬抓住了自己的手,用力之大让还未复原的他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让他抓着自己的掌直直击向了胸口,之后顺势向后倒飞而去跌下石板。
“杨过,你竟然……”赵志敬指着杨过,浑身颤抖,“快把他拿下!”
两个小弟子虽是千万般不敢,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举着剑冲了上去。
杨过心本不在此,加上伤势还未痊愈,他并不准备动用内力真气,他猜这俩小弟子该是初入师门,会的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这才有意手下留情,生怕出手重了伤到这俩无辜的小师弟。
但纠缠了一阵子他便发现,这俩师弟武功虽不高,但体力不差,几轮下来自己倒是先喘了气,思量之下,他立在原地不再动了,左侧剑风飒飒,他伸出两指夹断白光,一收一推一放,脚尖一绊,便放倒一人。刹那间,眼前银光一闪,他后仰躲过,再出拳向着他的胸口一击,那人便向后倒去。
如此,便可以了。他这么想着,于是不顾三人,径自走向大开的石室。
怎想,身后传来赵志敬的一声惨叫,他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方才被他打中胸口的师弟软绵绵地倒在赵志敬怀里,嘴角流下一抹殷红,而另一个被他放倒的师弟见状,颤抖着向后挪动,一个不慎跌下了石板。
现在想来,他的脚应是那时扭到的。
当时的他,若是再好好想想,便不会中那赵志敬的诡计。
只是……
三人成虎,这残杀同门的罪名他是逃不过了。
他扶着石板的边沿缓缓坐下,盯着地上繁杂到令人眼花的纹路,盯到眼睛发酸。
四年间,甄志丙一心想让他收收浮躁偏激的性子,于是总是跟他念叨,心静,心便净。
四年里,他听得耳朵起了茧,可终是不得要领。
只要事关于他,那些敷衍许下的诺言都成了空口白话,连维持基本的形式都难。
这样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
是他的麻烦吗……
事出突然,全真教中并没有多余的棺木,申志凡只能将申派弟子分为两路,一路匆匆下山去采购棺木,另一路则去这位小师弟的家中传达这个哀训,虽说入教弟子皆要斩断尘缘,但念在这位小师弟入门尚浅便魂归西天,是教中的失职,该去致歉。
赵志敬的手臂有受到划伤,赵派大弟子赶紧回屋里找了伤药细布为其包扎,下手尽可能轻些,却还是被疼得嗷嗷叫的赵志敬赏了两个栗子。
“真没骨气。”李志常也在大殿中,听见他的鬼哭狼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赵志敬不悦,“李师兄,你什么意思?”
李志常“哼”了一声,“习武之人,连这点小伤都忍不了,真是笑话。”
赵志敬一股火登时就窜得三丈高,但他心知自己此时不能得罪任何人,深吸一口气,他强行压下了这股火焰,催着弟子动作快些,长痛不如短痛。
杨过这事非同小可,大殿之上人人自危,一时竟找不到再愿意去给他送饭送药之人。
李志常总觉这事蹊跷,但也查不出、问不出什么,只能安抚众人说:“杨过的伤势已无大碍,这次又把药品留在了石室内,他大可自己动手换药,至于饭菜……”
“我们去送便好!”
他扭头看去,是刚押送杨过回去的甄派弟子们。
“有劳李师伯了!”甄派大弟子抱拳,“在掌教回来前,杨过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他们自动接下这个烂摊子,李志常也松了口气,频频点头,“拜托你们了,我虽不信杨过杀人,但还是万事小心。”
“是。”
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麻烦,聚集在大殿中的全真弟子也都渐渐散去。
赵志敬劝走了要送他回屋的大弟子,绕路去了甄志丙的屋,见里面灯火通明,他心中一喜,快步走到门前却见屋门大开,他有些诧异,心想这不是甄志丙一贯的作风。
沉思了片刻,他蹑手蹑脚潜了进去,绕到了里屋,发现甄志丙跪在三清像前,口中念念有词,可惜他离得远,他又说得轻,他什么都听不见。
“甄志丙,你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呢?”他也懒得猜,直接大声打断了他,“就你这声音,你觉得祖师爷听得见什么?”
甄志丙慢慢转过头,让赵志敬再次惊讶的是,他没有一点点的错愕,他的眼神很平静,静到让他汗毛倒立,竟让他萌生了一个念头——甄志丙是猜到会回来,所以才没有关那道门。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藏着掖着什么了。他大大方方走到甄志丙面前,抬起那只刚包扎完的手臂,阴阳怪气地说:“甄志丙,你那个可爱的小杨过,下手还真狠呀。”
甄志丙的眼神移了一下到他的手臂,又回到他脸上,面无表情道:“赵志敬,你真狠。”
“哎,代掌教此言差矣……”赵志敬笑了,谦虚道,“这可是老天爷赐给赵某的机会,我可万万算不到这么好的时机啊。”
甄志丙不语,静待他的下文。
平静的甄志丙寡淡得就像教中每日食用的馒头米饭,让他倒尽胃口,于是他话锋一转, “甄师弟,你听师兄一句劝,你不如直接下令杀了那个小畜生来个痛快!你今日之举,实在有失一个代掌教的威严,这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表面做出苦口婆心的规劝,实则他是想逼出甄志丙平静以外的表情,“残杀同门,这是什么罪,该怎么治,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说,你今日这样救得杨过,算什么?不过让他多活几天罢了,等掌教回来,还不一样是死罪一条?”他负手绕着甄志丙走,振振有词,“这个杨过,怎么说都是郭靖郭大侠的人,掌教和郭大侠什么关系,挚交啊!你不想想掌教到时有多为难!你说说你,也不多为掌教考虑考虑,想想平日里掌教待你多好,什么好的都先想着你,这个掌教的位置怕也早就内定是你了,哎……亏得掌教那么信任你,你却在背后如此坑害他!”
说完这一大段话,赵志敬又立在了甄志丙的面前,仰着头,甄志丙的冷面有了松动,他还想再作掩饰,就稍稍侧过了头。
“好!”赵志敬提高了音量,“甄志丙,你是不是在想掌教可能也会放过杨过?那师兄给你分析啊!”他挪了挪步子,再一次移到甄志丙眼前,他用食指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你想想你是怎么下令的,要通知那个短命弟子的家里人,那么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烂死在全真教中的!那么,再说掌教了,若是掌教不杀了杨过,那全真教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英雄?全真教清誉若是受损,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师兄,你到底为了什么?”终于,甄志丙开了口,“若你只是为了掌教之位,你何苦为难杨过?”他用手指指着自己,平整的衣服被他压出了褶皱,用力到指尖所触碰的骨头都开始疼痛,他却不觉,只是一次又一次指着,好像要在胸口的骨头上戳出一个洞才甘心,“我,我在这!你有什么都冲我来,我不逃不躲,我一直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把这些恨全部堆集到无辜的杨过身上?”
无辜?他无辜?那他的那个她呢?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赵志敬左右歪了歪头,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想哭,也哭不出来,“甄志丙,你还真是个死脑筋。”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说,你那么笨,还是别想太多了,想想几日后给杨过准备怎样的棺材吧。但最终,他还是于心不忍,只是摇摇头,摆摆手出了屋,那句话被他咽回了肚子。
刚才转圈到甄志丙身后时,他看到了甄志丙桌上那把出鞘的长剑,不知他要干什么,他会干什么,他这个师弟,脑筋虽然简单,但有时还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初见,甄志丙还是个跟自己一般高的少年,那个时候,他们站在同等的高度,他眼中的他是可爱的。
没有一个人一出生就会讨厌谁,若能一直公平,他或许不会讨厌任何一个人。
但,他从未见过公平,于是他学会了虚与委蛇。
抬头,是黑布般的黑夜,黑得干干净净。
嘁,跟他的心一样。
他身后的屋子,依旧烛火明明。
甄志丙举着那把长剑,光洁的剑面上映出的是一张令人作呕的脸,丑陋到他不想再看一眼。
他收剑入鞘,将长剑端端正正摆在桌子的正中央。
他抬头,墙上的天尊襟怀坦白,他退后一步,三次叩首。后,他重新站了起来,手一扬,抽去了束发的发簪将它掷在地上,墨色发冠随之而下,紧接着,黑白的道袍也被他褪去,落在脚下……
这身衣服,他没资格再穿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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