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乐/高峰×朱亦秋/德云男友(2)

“七年了。”他答得倒是快，神色也沾染着些东西，亦秋看不懂，也不想懂。
人的年纪越大，才越不会追究。十几岁的她，刨根问底，直白又倔强。二十几岁的她，委婉仍然倔强。到了三十几岁，问都问不出口，探究不了，也惧怕真相。
她想着说，哦，已经七年了。她想说别的，可最后竟然只是点点头，打着玩笑说，你的头发也越来越稀薄了。
上了年纪，总有那么一个阶段。
亦秋抿着咖啡，她说，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她不会选择出国，她不会走。
这话是意料之中的，高峰曾想过这个问题，关于岁月是否真的宽容，大抵能够有很多种说法。
“可是这样你会失去很多东西。”他一句一句听着，然后这样回答她，“你不会认识你的老师，你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艺术，你也永远不能画想画的，过想过的日子...”
朱亦秋用一声颇有讽刺意义的笑打断了他，抬起眼睛看高峰，他坦然。
“可同样的，我不会穷困潦倒，备受打击。”她一个字一个字讲，“我结婚的时候也不会哭哭笑笑。”
高峰哑然，乐乐年纪小，听不懂这些，牵着她的手说，阿姨你别哭，吃糖糖。
亦秋手里攥着糖，低眸，她说，人生百态，没有对错。
来走一遭，后不后悔，都是去承受的。
她走的那一天，高峰没有来。好像有演出，走不开。
乐乐满月的那天，他发过一封请柬。和别的并没有两样，最普通的电子请柬，写着地址和夫妇的姓名。
她没有坦然到能够丝毫不心虚的去参加，她甚至能够知道，这是群发的。
她又该感谢，高峰没有坦然到把结婚喜帖也发给自己。
年少的时候，语文课本上有死灰复燃四个字。她后来才知道，死灰不会复燃，风只会把灰烬吹散。
三十几岁了，都快四十了，她也知道了，钟情不能复兴。
她或许也还能庆幸，她的名字能在高峰的人生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亦秋准备起身，儿子还在等，再聊也没有必要，风掠过心底，没有结果，只打散了一片。
“妈妈!”儿子小跑过来，身后跟着婆婆，她愣了一下，起身迎接他的怀抱。
“妈。”她站直，手搭在儿子肩上。
老人家笑她，“怎么在这儿坐着呢。”
亦秋只说，遇见一个老朋友，聊了一会。
“晚上要不留这儿吃饭吧，也省的你回去弄。”
亦秋说好，儿子蹦蹦跳跳要和奶奶去买菜，她也应了，转头乐乐已经站在高峰身边。
两边告辞，乐乐最后又递给亦秋几颗糖。
小姑娘是真的挺喜欢吃糖的。亦秋这样想。
给糖的时候，小姑娘靠着亦秋，轻轻的，似乎是讲什么要紧的事情。
“其实爸爸说我的名字有很深的寓意哦。”
姑娘年纪小，对这些原是懵懵懂懂，不能理解。只是父母提及，她记在心上，似乎是炫耀一件什么大事情一般。
朱亦秋愣一愣，摸了摸孩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