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如果你变成了僵尸，你还会爱我吗(2)

他突然间就后悔了，后悔得十分彻底。为什么要和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呢？可是他再也没有见过尚九熙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想他想得发疯，背地里责怪他是不是为了惩罚自己特地藏起来的。
不久，他就出柜了。
他跪在父母和岳父岳母面前，磕了三个头。
他说对不起，我爱他。
姑娘泣不成声，母亲深深叹气，父亲把玻璃杯摔在他旁边，但他没有躲，任由碎片划破了手，鲜血淌在地上。 
何九华向来是个坚定不移的人，并且一直清醒地认知自己的心意，他就是爱尚九熙。可“任性” 两个字不该出现在已经三十二岁的人身上，生活磨去了他锐利的棱角，让他不得不接受安排。
但是尚九熙的消失让何九华再也不能淡定，心爱的人伤心难过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对方的痛他也感同身受。所以啊，就任性这一次吧，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
不久，僵尸病毒就爆发了。
七队的队员都在群里报平安，除了尚九熙。
在未知的笼罩下人人自危，没有人敢走在大街上，生怕被僵尸感染，毕竟他们没有意识，只凭借本能行事。
天色阴沉得很，何九华坐在窗台上，望着街道，看起来没有刮过胡子，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街上难得有个行人匆匆忙忙地赶路，可是很不幸，他并没有逃过一劫，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一把抓住了他，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扎出了几个血洞，那个人尖叫呼喊，拼命想要逃脱，但都无济于事，仅仅几秒钟，他就安静了下来，变成和旁边身影一样的，僵尸。
何九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看见那个刚刚感染了一个人的身影转过身，朝自己走来，一瘸一拐的，和当初尚九熙学的一模一样。
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可他笑了，笑得满眼是泪。
“好比方说我现在是僵尸了，我就不是人了。” 
“一扭脸，我就看见何九华了，他还是个人类。”
僵尸一步步走来，何九华却不逃，他就站在那里，望着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领口，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自己喜欢的光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何九华渐渐松开攥紧领口的手，解开了两个扣子，等待对方过来。
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反正你也不认得我是谁了，不如让你感染我，算是还了我欠你的。
可是僵尸在走到离何九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顿住，像是十分艰难地转了个身，硬生生把他绕了过去。
绕了过去。
何九华突然就哭了，明明被深爱着被保护着，还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的离开呢？何九华满脸泪痕，死死咬着下唇，追上去挡住他的去路。
何九华把领口再次扯开，盯着那张自己日思夜想却又狼狈不堪的脸，哭得肩膀不停颤抖，看他还试图避开，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直接用手臂轻轻环住他，把自己的脖颈送到他嘴边。
这次，他不再躲避了，像曾经无数次的爱抚一样，贴近何九华的肌肤，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牙齿直接咬破了大动脉，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