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青灯百夜话】第四夜-九尾风华(2)

轰响的落雷击碎了结界，也击碎了玉藻前的爱，废墟中玉藻前呆呆的立在原地，衣角却连一丝灰尘都不曾沾染，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神社檐角风铃的轻响和铃音的笑。
“我爱你……”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只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她……
他想到不久前他执着她的手说这句话，还问她为什么从不对自己说“爱”这个词，她笑着说“人类会把爱藏在心里”。
现在，他终于听到她对自己说这句话，却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体不知名的角落蔓延，心脏仿佛被人撕扯，“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苍蓝的狐火染上了魔魅的暗紫色，将神社的残骸荡平，狐火蔓延之处寸草不留，方圆数十里的妖怪竞相奔逃。
“哇啊……”爱花的哭声突然大了起来，羽衣揪着他衣服的小手也用上了力气。
玉藻前看着怀里的小生命，“铃音，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长大……”他的手颤抖地拖起生命的重量。
狐火散去，“铃音”的身影出现在原地，“我会好好保护他们……”
那天以后，村民们拜别要四处游历的“巫女”，建起来新的神社，人们等着温柔善良的巫女再次回到这片土地。
妖怪们再也没有见过大妖玉藻前，“巫女铃音”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山谷里坐落着几栋精致的小房子，这是六尾狐妖葛叶的隐居之处。
“葛叶，你说，你修炼多年是为了什么？”
“为了寻找。”葛叶为爱花和羽衣套上抑制妖气的手镯，摸了摸羽衣毛茸茸的脑袋，检查了一遍没有妖气溢出，才放孩子们出去玩。
“从前为了活着，小妖怪寿数有限，不过百年便会重归轮回，阿玉天生九尾，怕是难懂我等的苦恼。”
“……活着有时比死了更痛苦……”玉藻前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看着羽衣和爱花在花丛里捉迷藏。
“有的时候失去会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失去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拥有过……”葛叶露出怀念的表情。
“吾儿现在也该是少年模样了吧……”
“我听说那孩子现在寄养在贺茂家，人类的阴阳师还奈何不了我，你若是想见他，我便助你。”
葛叶摇了摇头，“吾不想他因自己的母亲是妖便动摇自己的本心，更何况，他是人类……京都才是他该生活的地方。”
“这百年吾修为再无精尽，只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贪恋红尘，只是，不放心阿玉一人在此。若是有时间，阿玉替吾去看看吾儿吧，吾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呢……”
“好……只是这一别怕是难再相见了”
“爱花和羽衣的手环是晴明父亲留下的，可以掩藏他们的妖气，不可离身，若是还担心，便教他们些防身的法术吧。”
“法术吗？我只希望他们能作为人类长大，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玉藻前没有想过因为痛失爱妻而产生的这样的想法会让自己一无所有……
爱花养的一群小青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围着巫女装扮的玉藻前叫个不停，似乎在催他回家，只是他没有听出这叫声中的急切焦躁……
他带着从集市买了的小玩意，想着孩子们应该会开心，只是刚到山谷入口，就嗅到了一股生人气息，夹杂着斯斯烟气让他没来由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