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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HCY48脑洞】乌托邦(主剧情/情感副线)(全一章完)

2023-03-27悬疑双花HCY48华晨宇水仙小说 来源:百合文库
乌托邦
——一颗心,四十六个人格,抽丝剥茧究竟还剩什么?我只因好奇这件事,而来到你的世界。
楔子
 “我常在想一个问题,该把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称为什么。它对我来说理想而虚无缥缈,姑且把它称为乌托邦。
 我每天不停的和四十六个人交流,他们的年龄,思想,心理各不相同,而最后我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就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也许在那个人的内心世界,那是真实的四十六个人,但对外人来说,那的确只是一个人。
 所以我不确定,治疗他,让那些人格消失,是不是等同于在他的乌托邦里杀人。”
——华医生
 “我接到一起案子,是我做私人侦探从没遇到过的。一起杀人案的嫌疑人,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
 我不知道我面对的究竟是一个嫌疑人,还是四十六个。
 我曾一度认为人格分裂只是精神问题,直到我与嫌疑人相处,我才恍然。他们即是四十六个不同的人,又是一个人。
 他们有不同之处,却有唯一的相同点。这个相同点,使我愿意相信他,哪怕再多的证据指向他,我也愿意相信他,并且顶着巨大的压力告诉警方,他绝不是凶手。”
——一目
吴警官敲门,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苏伶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看到一个男人在门后,冷冷道:“进来吧。”声音很好听,却异常冷清,带着淡淡的疏离。
 苏伶跟着吴警官进屋,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进门只有一张沙发床,一地的纸和打开的书,每本书打开的页数还不一样。
 男人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了纸笔,苏伶才看清他的模样,眉目清秀,眉眼间却掩不住的冷淡。尤其是眸子,清明,透彻,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透似的。
 他没有招呼两个人,倒是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开门见山对吴警官道:“说吧,这次遇到了什么样的案子?”
 吴警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带了新人来,你也稍微认识一下吧?”
 “没必要,我一向是自己办案的,案情也只需要通过你了解而已。”
 苏伶咬牙切齿,但还是露出了职业微笑,道:“您好,我叫苏伶。是清华大学刑法系毕业的,希望对您有帮助。”
 一目没有看她,但还是在吴警官极度夸张的挤眉弄眼中,淡道:“哦,你好,我叫一目。”
 “吴警官,你再不陈述案情,可以离开了。我还要睡觉。”
 吴警官好像突然认真起来,神情严肃,道:“你对人格分裂症了解多少?”
 “什么?”一目挑眉,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2)初遇
 一目对面,是个眉目很好看的少年。他的手上脚上都拷着锁链,是为了预防一些突发事件。
 他身板很纤细,如果单单站在那儿,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个杀人嫌疑犯。
 他抬头,眸子也很清澈,没有丝毫暴虐之气,尽管身体上受到束缚,但他异常平静,“你好,侦探。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你好,该怎么称呼你?”
 “华晨宇,”
 “我听警署说,你是一位人格分裂症患者?”
 “是的。您的运气很好,今天遇到的是我的主人格。”他真的很平静,静到脚上手上的链子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它们就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那么…我有幸认识剩下的四十五个吗?”一目冷清的声音在这个空旷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更加冷淡。
 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在转动,在空气里发出难听的声音。华晨宇还没有开口,一目起身,朝着一个监控摄像头道:“等等,我和吴警官有个规矩。如果找我破案,在我身上不允许发生任何监视,包括现在。这是我讨厌审讯室的原因啊……”
 华晨宇看着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感激,然后轻笑了笑,“您真是个特别的人呢,毕竟外面看着监控那群人已经失礼很久了。能给我纸和笔吗?”
 关掉了监控,警署的人当然不放心,索性守在门外,听到这句话,苏伶第一个跳起来,“不行!这不合乎规矩!”
 “好。”一目恍若未闻,把纸和笔递给他。
 他低头似是在认真写点什么,然后递给了一目,“这是我住院时的医院地址,和主治医生,您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他。他似乎对我的四十六种人格都相当了解。”
 一目收下那张纸,对齐叠好放进包里,起身时,罕见的笑了笑,“好,谢谢你的配合。”
一目顺着地址,去找到了华医生。
 “您好,我听说您之前有一个病人,叫华晨宇,方便跟我谈谈吗?”
 华医生盯着一目看了很久,但一目并没有做出任何不适的举动,只是说完就静静坐着,等他的下文。
 “抱歉,我要保护病人的隐私。”
 “但你知道你的病人被当作嫌疑人带到警署了吧?”
 “是的,这太荒唐了,我的意思是,但凡他们了解他,就会知道凶手绝不会是他。”华医生似乎很容易激动,他几乎站起来,喝了口咖啡,才又坐下去。
 “为什么?”
 “因为我也看了验尸报告,上面写的很清楚,有几刀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导致,有几刀是六岁的女孩儿,还有一刀推断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我见过他的所有人格,那里面没有女性人格。”
 一目认真的听完,然后提出了质疑:“你怎么确定他只有四十六个人格呢?无意冒犯,但这种事情可不好说,不是吗?”
 “知道总结归纳法吗?”华医生说罢,从抽屉里取出一打厚厚的纸张,“事实上,他快出院了。因为我们发现他的人格分裂症和普通患者不同。说的通俗点,就是…很高级。
 他的主人格能控制住一切,再简单说,就是普通的人格分裂症患者,他有几重人格,我就需要向他自我介绍几遍,以确保每个人格都认识我。但我只向他其中一个人格自我介绍,第二天,他的另一种人格竟然还能接着我们昨天聊的话题继续聊,只是和昨天那个性格不同,可能聊的结果也不大相同而已。
 再者,因为确定这些人格周期性出现,他们一天一轮换,而且神奇的是,还有商量的余地。比如某些时候他的主人格吃不下饭,就找那个常年很饿的人格,来使他多吃点饭。
 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做了很多年的观察,这些人格的性格,绝对没有暴 虐和杀(河蟹)人这种倾向。所以,再警察找上门之前,我已经在帮他办理出院手续了。
 这些是他的治疗档案的复印件,如果你真的能帮到他,那就请你拿去吧。”
 一目接过厚厚的一打资料纸,道谢离开。
(3)小可爱人格
 一目听说昨天,办案组的人都很惊奇。因为嫌疑人在一目来之前,明明很少说话,而且对谁都抱着敌意。
 一目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和昨天有很大的不同。
 他看到一目,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笑很甜,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亮晶晶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你好啊,侦探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
 “你好,该怎么称呼?” 
 他侧着头,笑道:“我是小可爱人格,但是我担心您要记四十六个人名太困难了。您可以普遍叫花花就好。”
 “好,谢谢你。能跟我阐述下平时的生活习惯吗?”
 “生活习惯?唔…我没什么习惯啊,”
 “平时左手写字还是右手?”
 他晃了晃他的右手,于是锁链又叮叮当当的响。
 一目不自觉的皱眉,转头看向审讯室外的苏伶,“钥匙呢?”
 苏伶愣了愣,“什么?”
 “手上的,脚上的。”
 苏伶狠狠瞪了他一眼,恼怒道:“不可以,这是涉嫌杀人的嫌疑犯,你这样会有危险。”
 一目淡淡看了她一样,“可这也是我和你们吴警官的约定之一。”
 苏伶咬了咬嘴唇,还是妥协的把钥匙交给他。一目俯下身替他解开锁链时,看到他脚踝上被压出的一片紫青。一目顿了顿,才帮他解开手上的。
 花花看着他,眸子仍是亮晶晶的,活脱脱像个孩子,咬着手指,痴痴笑道:“侦探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呢。”
 一目抬头看着他,一面想到了那些治疗档案,小可爱人格只有十多岁,真的很像…小孩子啊。
“侦探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一目愣了愣,对面那个小孩儿仍甜甜的笑着。
 苏伶安耐不住了,拍了拍审讯室的玻璃,“喂!你搞清楚!是你在接受提问!审讯还没有结束,你没有问问题的权力的!”
 一目闻言,收起了纸和笔,瞥了眼苏伶,淡道:“不,提问结束了。”然后起身,要离开时,回头对华晨宇道:“我叫一目,但愿你明天还记得。”
直接住到了警署附近的宾馆,一目躺在床上,深吸了口气,开始整理思绪。他看得出,华晨宇昨天跟今天的确不一样,今天比昨天更活泼热情些,少了点沉着冷静,也更像个孩子。这里面没什么演戏的成分,他看得出来。甚至……这个人给他一种直观的感受,他很真诚。这种直观的感受是可怕的,一目很快压下这种偏向好感的想法,开始看那件案子。
 华晨宇的小可爱人格,性别:男 ;年龄:15;右撇子;性格:活泼开朗(相处太短,其余不详,有待了解)性取向:不详;
 火车上那具女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刀伤,被判断是少年男性的右撇子所为,小可爱人格的嫌疑基本排除。
 他刚松了口气,准备睡觉,吴警官的电话就催命似的打来了,“喂?我听苏伶说,今天你把嫌疑人的手铐解开了?”一目把手机拿远些,调低了音量,才道:“我们有约定的。你说警方会配合我的一切工作,我有这样的需要,你们就该配合,不是吗?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拜。” 
 他把手机关机,在酒店软的能让整个人凹下去的床里睡了一刻钟,就不满的卷了被子,睡沙发去了。
(4)华揪揪人格
 一目再次来到审讯室,看到他的手上终于没有那些,令人不满的锁链,内心隐隐松了口气。
 今天,华晨宇明显和昨天不同,外貌上的。他的头发扎起了一个小揪,见到一目来,仿佛十分高兴。
 “一目,很高兴再见到你。”
 一目第一次被他称呼名字,不由一愣,然后很快恢复了心情,神情淡淡道:“你可以在私下那样称呼我。这里是审讯室,也许叫侦探会更好。这是题外话了。你好,怎么称呼?”
 “我是华揪揪人格,是我的主人格在一次旅行中,因为扎了一个小揪而分裂出的人格。”
 “平时写字吃饭,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方便演示吗?”
 “嗯,当然。能帮上侦探你的忙,真是太好了。”他眉眼弯弯,欣然拿笔写了一串字符,有一刹那一目有一种错觉,他和小可爱人格是同一个,可细看却又不同,心理年龄明显比小可爱人格大一些。
 “方便告诉我,案发当天,轮到的是你的哪个人格吗?”
 “是……魔王人格吧,我没记错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的配合。”一目收拾好纸笔,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还有话想说!”
 一目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俯视着他,淡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我的职责并不是听你讲故事,或者陪你聊天诸如此类。这些事,你应该找你的心理医生做。”
 华晨宇看着他,突然轻笑出了声,“我只是想说,侦探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谢谢你昨天帮我解开了那些锁链,那的确让我好受多了。”
 “不必,你应该谢谢警署给了钥匙。”他说完,从审讯室的桌子转身离开,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在喊“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一目的声音不响,但在这个空旷的审讯室,足以让他听清楚。
苏伶在一旁,欲言又止。一方面,她感觉一目和嫌疑人过分的亲近,可另一方面…警方的确,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和嫌疑人交谈过。
 吴警官等在门口,看见一目从审讯室里出来,迎上去,“怎么样?”
 “排除了三个人格了。对了,这重人格是同性取向,你还是别靠太近比较好。”一目说罢,扬了扬手,已经走到门口了。
 吴警官追了上去,追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性别男,性取向男,明白?走,带我去看犯罪现场。”
 “别这样随意命令人啊,你这家伙…一如既往的让人火大啊……”吴警官嘴上咬牙切齿着,腿脚还是跟了上去。
 警车让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那辆火车已经停止运行,停在Z市的站台上。四周封了一圈黄黑相隔的宽面胶带,每个门口也有两个警察看门,并且都配了枪。
 吴警官带着一目一直走到六号车厢的前门,边走,边介绍,“案发地点在六号车厢,是个普通车厢,一节车厢四十六名乘客,每节车厢相互联通,一共十六节车厢。
 这批乘客在六月二十九下午四点半,在S市上车,计划三十号上午九点半到达Z市。但是因为意外,所有乘客转乘。本来打算扣留,可范围太大,人数太多,难以执行。这里太热了,进去说。里面为了防止高温破坏现场,打了恒温,开了除湿机。”
 两个警卫拦在门口,吴警官出示了一张类似通行证的东西,把一目一起带进去了。
(5)案发现场
 六号车厢是硬卧。每个车间有六张床铺,左右各两个上中下铺。 
 在进屋左侧下铺,床单上赫然一片红色,因为过了段时间,血迹已经开始发黑。床上很干净,除了血迹,几根打结的头发丝,只有一把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目测是凶器。除了死者的东西,和火车本身提供的一些物品,车厢里基本所有的东西都被乘客带走了。
 共用床头柜上,倒扣了一本书——《东方快车谋杀案》。事情好像……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露出来的那一面已经氧化了,过两天就会烂掉。
 “你们警方有带走什么吗?”
 “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但现在还没能打开。死者好像精通于此,是正要从交大计算机系毕业的学生。如果出差错,她的电脑存储会全部自动删除,对我们来说,就等于我们亲自销毁了证据。”
 “好,劳烦你让我在这儿待一个下午。你可以在这儿等着,或者去随便找个咖啡厅喝咖啡诸如此类,消磨时间。”一目说罢,已经开始找好了一处光线好的地方,坐下,打开一本写生本。
 “我常不明白,这种事情明明拍照就好了,为什么要用画的?”
 一目抬头,笑了笑,“可基本每个好侦探,都会这么做不是吗?因为画的时候,花的时间,远比你按快门那一秒更久,那意味着你会得到更多信息。”
“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很大的问题。水果刀掉在地上,但苹果却在桌上。苹果削了一半,意味着什么?”
 “死者当时死前最后一件举动应该是削苹果,然后中途被意外杀害,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目笑了笑,“检验科表明,水果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对吧?”
 “不排除凶手把自己的指纹擦去的可能。”
 “那我们来演示下吧?”
 吴警官愣了愣,然后依他的话坐在死者之前坐的地方,然后另外找了把没有开刃的水果刀。一目从车间外走进来,然后去抢他的刀,一番争抢后,车间里已经凌乱不堪,苹果掉落在地上,床单皱成一团。可犯罪现场非常的干净整洁,也没有刻意摆放整洁的嫌疑。不用一目说,吴警官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你的意思是…这是自杀?”
 一目摇头,“这我不清楚,但凶器一定不是那把水果刀。”
 “可致命的那一刀就是水果刀刺下去的,不是自杀动静又小,这说不通啊?”
 一目揉了揉太阳穴,“不清楚…完全搞不懂。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把华晨宇借给我一天,我带他来看案发现场。”
 吴警官追上去,半玩笑半认真道:“你不对劲啊,我很少看到你这么相信一个嫌疑人。被灌迷魂汤了?”
 “不是嫌疑人,是当事人。我并不认为,在案发地,询问当事人一些细节事宜,就是充分信任。”一目停下步子,看着他,非常认真的回驳了他,然后继续往前走,走的更快了。
 吴警官不依不饶,“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心虚啊?我记得你说,他有同性恋的人格是吧?那可很危险啊,这种人格很容易勾引人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人格对你图谋不轨啦?”
吴警官不依不饶,“喂,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心虚啊?我记得你说,他有同性恋的人格是吧?那可很危险啊,这种人格很容易勾引人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人格对你图谋不轨啦?”
 一目就又停下了,静静看着他,神情淡淡,道:“几件事情你要清楚。首先,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其次,我来这里是为了案子,不是为了取悦娱乐你,明白?”离开时,他扬了扬手里的写生簿,“对了,如果你从来没有见过同性恋,对此感到十分好奇,你的目光不必老是在我和华晨宇之间转,应该专门有地方能满足你这种好奇心。当然,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走了,拜。”
(6)华老师人格
 第二天, 一目并没有能如愿见到魔王人格。
 对方穿了一件深黑色的长袖,只有左肩处露出了半个肩,一副冷色金属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愈发凸显出五官。别的不清楚,但一目知道这一定不是魔王人格。
 “您好,侦探。我是华老师人格,魔王人格似乎说对您不感兴趣,不愿意浪费时间来见您。而事实上,案发当天发生了什么,您问每一个人格都是一样的。我是华晨宇所有人格里,逻辑还算清楚的,我可以告诉你当天发生了什么,希望能帮到您。”
“嗯,好,能说出案发当天的情况就好,是哪个人格没所谓,跟我走吧。”
 华晨宇愣了愣,仍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前。
 一目走了一半,发现人没有跟上来,微微皱眉,回头,“锁链不都解开了吗?”
 “啊…是的。但我不知道嫌疑人…还可以离开这里的吗?”
 一目表情稍微缓和,淡道:“这是警署答应我的,你也可以留在这里,那么今天的询问已经结束了。”
 华晨宇仍坐在那里,他注意到一目用了“询问”这个词,而不是审讯。他稍微晃了个神,然后很快跟上去,“那你和警署的关系一定很好,一定帮过他们很多忙吧?我是说…私人侦探在国内是不合法的。那他们既然这么相信你,又请你帮忙……”
 “我并没有义务给你答疑解惑。”一目打断了他,然后径直往前走了,把人丢在了身后。 但开车的时候,他还是刻意的开慢了些。
 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到半路,华晨宇才先开口了,“其实侦探先生你,不用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被关的太久,久到很想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你喜欢七想八想,我不拦你。我刚刚考完驾照,所以不是很会开车,有什么问题吗?”一目的声音依旧冷清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华晨宇张了张口,没再回驳他,专心的开始看窗外。其实他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看到外面的风景了啊。
到地方了,一目下车,帮他开车门,然后问道:“你当时在几号车厢?”
 “啊…六号。”
 “第几个房间?”
 “进门第四个。”
 “难怪他们怀疑你啊……死者的房间在进门第三个。”
 华晨宇歪了歪头,“可怀疑对象不应该在死者同一房间的那五个人吗?”
 一目看向他,答道:“对,但警方觉得她们没有能力,可以造成死者身上那二十多道刀痕。五个人都是正常人。”
 “好了,言归正传。火车上那晚,你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很安静。”
 “半夜有听到门开的声音吗?”
 “没有。我当时醒着,哪怕是一个人在走廊上发出声音,我都会听到的。”
 “半夜你为什么醒着?”一目看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但对方的确沉着冷静,条理清晰,“我经常失眠,所以那晚刚巧醒着。如果侦探先生你相信我的话,那么凶手就在那五个人当中。对了,我个人的一些意见,仅供参考。其实人格分裂是完全可以掩饰的,我的意思是,我也有办法让你觉得我很正常,没有人格分裂症。那五个人里,也许有那样的人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走吧,我送你回去。”
 华晨宇怔怔看着他,然后笑了,“你作为一个侦探,还真是奇怪啊。” “为什么?”
 “侦探先生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可是你…真的很相信我呢。”
 一目这次没有回答他,只是眉头蹙得更深了,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目找到华晨宇的时候,他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哭。一目甚至没有来得及问这是哪一重人格,因为他蜷缩在角落里,缩成很小的一团,无声的掉眼泪。这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一目的心。
 “侦…侦探先生,华医生死了……”
 “嗯,我知道。”
 “我…我没有杀他。”
 “嗯,我知道。”
 “那……您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他说着说着,眼里竟然又蓄起泪水来。
 一目愣了愣,似是对他的这种突然的情绪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没有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努力放柔了声调,“这里没有人想要抓你。我相信你没有杀人,我带你走好不好?”
 “可…可是……”
 一目第一次耐着性子,边抓起他的手,边尽量柔声安慰道:“我不送你去警局,因为从逻辑上判断,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顿时破涕为笑,边轻道:“您还真是…不擅长安慰人啊。”
(8)旅途
 绿皮火车上,这一班车的硬卧,一个房间只有一目和华晨宇两个人。
 他们坐在两张下铺上,相视无言,窗外的黑暗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还有火车哐哧哐哧的声音。
 “你是?”
 “我是妹妹人格。”
 “女性人格?已故的华医生说,你没有女性人格。”
 对方看着他,眸子里竟然又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他…他是为了保护我,因为不知道案子的具体情况,只是希望帮我脱罪。我…我亲眼看到他自杀了。死…死在我面前,也是为了我……”
 一目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没想到一句话会让对方情绪波动这么大,再加上是女性人格,更让他手足无措。对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一目小心翼翼坐到他身边,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但又缩回去,绞尽脑汁又不懂怎么安慰人,轻道:“你…你……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最后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为你自己脱罪,才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对方却一把扑进了他怀里,哇的一声哭出了声,“侦探先生…侦探先生…他死了!他因为我死了啊……”
 一目身体一僵,想推开他,但是对于一个女性的孩子人格,他实在没有办法用对其他成年男性的那一套态度,脑海里做了思想斗争,终于还是把手放到了他背上,拍了拍他的背,任由他那样抱着了。
没想到对方抱着他,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一目低头,轻轻那他的手拨开,把人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再好心的垫了个枕头。
 一目失眠了,他少有的担忧,因为他带着一个通缉犯跑了,跑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凶手的地方。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有结果。
 但华晨宇睡得很酣甜,一目看着他那张孩子似的脸,直到夜彻底深了,看不见了。他倚着床边,睁眼坐到天亮。
 “侦探先生,早。”
 一目看了看他,略有些迟疑,“你是…主人格?”
 “是的,这种时候,我大概会少给你添些麻烦。您是一夜没有睡吗?”
 “我睡过了,只是起得早。快点吧,就要到站了。”
 华晨宇没有动,只是低头,垂下眼帘,轻道:“我…我可以叫你一目吗?因为你说过,不在审讯室的时候,可以那样叫。”
 一目微微蹙眉,淡道:“随你,你还有什么必须现在说的吗?”语调冷淡的一如从前,和昨天判若两人。
 华晨宇想了想,答道:“没了。”
一目伸了伸手,想去拉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回去了。但还是帮他拎了行李,道:“跟紧点,别丢了。”
 华晨宇想去拿自己的行李,一目却没放手。他见状,便也作罢,轻声道谢,紧紧跟在一目身后。
 火车站的人,远比之前预想的多。人声嘈杂,人们踵肘相接,还不免碰撞。
 一目最后,还是牵了华晨宇的手。只是一目的手很凉,华晨宇缩了一下,才反握住他,握的很用力,像是真的怕自己走丢似的。
 “一目,为什么呢?”
 周围很嘈杂,但在电梯上,一目还是听清了他的声音。他先是一僵,然后淡道:“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我早说过,你很反常。对我,格外相信,现在又堵上自己的性命前途,为什么呢?”华晨宇问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一目的眼睛,可惜是侧脸,目光便始终没能对上。
 “我反不反常,我自己很清楚。”一目松开他的手了,语气比平时更加冷淡,“你在逼问我吗?”
 对方沉默了,很久很近,才轻声道:“抱歉,是我逾越了。”
 再然后,离开火车站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默的尴尬。
“如果我说他的意识现在在我身上呢?”
 “你是说…华医生变成了你的一种人格,依附在你的身体里?照你这么说,人就不存在死亡了。”一目转过头去,借倒水来掩饰他内心的震惊。
 “不,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半晌,一目喝了口咖啡,安定下心绪,“那方便让他出来,和我谈谈吗?”
 “抱歉,他还没有醒。但是…我真的知道,我知道我的精神,出现了一部分不属于我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有四十七个人格,多了的那一重,是华医生?”
 “嗯。”华晨宇的声音很轻。
 “好的,我知道了。今日也累了,早点歇着吧。”一目嘴里那样说,但有什么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觉得是与案子有关的,可怎么凝神也没能抓住。
 他的脑子乱了,从华晨宇在火车站问他的时候,就乱了。因为他答不上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或者说不敢想那个答案。
 现在他甚至做不到分析,只能接受华医生没死的信息,然后任凭它在脑子里搅成一锅粥。
他们睡前,熄灯后,华晨宇还很认真对他说了声晚安。他默默把被子捂住耳朵,却没能躲过心里的悸动。他自己甚至都动摇了,那种东西……可以传染的吗?
 他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像什么东西就要藏不住了,一种奇怪的情感一天比一天浓烈,在等着某一天喷涌而出。
 从第一次见面,那个人身形单薄,眸子却透亮,声音平静柔和。第二次,那个人对他笑,眉眼弯弯,像是闪烁着星辰。每一天……他心里都有一股异样。明明是一个人啊,他却努力的说服自己,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因为这样才能否认一些情感。和案件无关的,不应该有的情感,他努力抹灭,可因为每一天人格的不同,他却又无从防备。
 一目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就像一块千疮百孔的木头,然后躺进一团火里,先是缝隙,然后再是自身,一点点被火烧个干净,再多的防备最后变成助燃物。
 他睡不着,索性转过身去,看着华晨宇,很认真的,只是为了看他而看他。有些想不明白的事,他索性不想了。因为大脑放空的时候,做的所有事就都只受心的控制了。
 半夜的时候,华晨宇醒了,正对上一目的眸子。
 一目不知道那是哪个人格,掩饰性的转过身去,华晨宇也没有说话,好像只是起身喝了口水,再睡回去,从头到尾没怎么注意到似的,倒也省去了两个人的尴尬。
(10)主唱人格
 “一目…我有事情想和你谈。”
 一目感觉,今天华晨宇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他先下意识问道:“你是?”
 “我是主唱人格,你现在看不出我和其他人格的差别。也许…有机会…请你看我的演唱会的话,你就会明白吧。”
 一目难得笑了笑,“那我很期待。”
 可紧接着,对方的话就让他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但也许也没有机会了吧?我…我要去自首。我会告诉警方,是我挟持你逃跑,这件案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
 “我犯了罪。”
 “那不是你做的。”一目的语气极其笃定。
 华晨宇低下头,闪避着他的目光,“你怎么知道不是呢?如果你比我自己还要相信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悲哀啊。所以…一目…哪怕是作为朋友,我请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或者就当是我杀的人,就当我是个胡言乱语,说自己有很多人格的精神病好了。”
 一目几乎是粗暴的,硬生生掰起他的下颌,然后强迫对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种目光几乎要把他看穿似的。华晨宇想躲闪,又像无处可躲。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说这些不找边际的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华晨宇低着头,咬紧牙关,不回答他。
 一目心里恼怒到了极点,他甚至希望是他自己没有睡醒。他想一个巴掌扇上去,可最后只是深吸了口气,然后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语调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
 一目像是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华晨宇身上,他柔声道:“没关系的,你告诉我,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真的没有任何黄色或者暴力啊,啊啊啊啊啊,让我过审吧!(9-10) 不重要的片段
 酒店的房间里,冷气开的很足。
 华晨宇的声音相对而言,比较平静,“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没有任何的胜算,我只是被凶手盯上的替罪羔羊,”一目就几乎暴躁的打断了他,“我不许你去送死!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你这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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