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桃林〗春风桃林花开日 第十一章 学艺

第十一章 学艺 到了德云社，陶云圣才知道大林哥跟几位大师兄去京师采买准备去了。整整一个月，师父并没有教陶云圣什么技艺，只是每天叫人陪他出门去各个戏园子看戏，回来跟别的师兄弟一起跟着总教习窝腿、抻筋、吊嗓子，练习四功五法。这天，郭班主把陶云圣叫进练功房，要考教他的基本功。陶云圣先跟李云杰师兄对了一段花枪，跟着又翻筋斗，下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师父直点头。
“还不错，个把月练成这样实属不易，看来是下功夫了。怎么样，觉得学戏苦吗？”陶云圣答是。“这么苦，还想再练吗？”陶云圣点点头没说话，可眼里的光怎么也收不住。郭班主看他的兴奋劲儿就知道这孩子打心眼儿里爱上这一行了，自己心里也跟着高兴，接着问：“跟我说说，最近都听了哪些戏啊？最喜欢哪一折？”陶云圣一一作答，最后说道：“徒儿最喜欢《未央宫》。赵老板的韩信，真是英雄末路，叫人闻之流泪。”郭班主哈哈大笑起来，“巧了，师父也最爱这一出，不如咱爷俩来个对唱？词儿会吗？”“会！现在？”陶云圣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架势。“就现在！”郭班主撩衣起身，吩咐弦师斯琴。
“相国——
尊一声相国听端的：
楚平王无道行不义，坏纲常父纳子的妻。
金顶辇改换银顶轿，无祥女改换马昭仪。
那一日平王射猎芈建游宫去，偶遇着国母皇娘泪惨凄。
……
说什么忠良死得苦，道什么忠臣死得屈。
似这样汗马的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爷俩一人两句，拆唱這一段。初時，聲不大，幾句過後越唱越高，忽地拔了個尖兒，倆人的聲調你追我趕；幾囀又高一層，接連三四迭，節節高昇，恍如登泰山之奇景。唱到最後，雨歇雷停，两人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一曲唱罢，叫好声响成一片。原来不知何时，两人的唱段竟引来一群围观之人，有人啧啧称奇，这俩人都不是常人，那极高的地儿，尚能回转翻腾。
郭班主好久没有唱得这么尽兴了，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陶云圣的唱不只有腔有调，更有情！这样的灵气天赋实在难得。“孩子，你无愧于你的名字啊！我想收你当个义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啊？”陶云圣当即拜倒，“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完又抬起头来，一张小脸笑的得意，“义父，您说是您的吊门高？还是我的吊门高？”“哈哈哈，你个小子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晌午来我书房，现在给我练功去！”郭班主转身离开了。云峰师兄凑到陶云圣身边，小声嘀咕：“师弟啊，师父的书房，除了师娘跟少爷，你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
午时二刻，门叩三声，郭班主知是义子到了，“门没关。”屏风后探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面镶着两颗如秋水的眼睛，里面还养了两条墨鱼儿，滴溜溜乱转。郭班主佯怒道：“在门口乱看什么？还不快进来。”陶云圣进门施了一礼，可眼神儿还是在乱飘。“你这是看什么呢？”郭班主坐在书桌后也禁不住好奇起来。“义父，你这儿的书真多！都是戏本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