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无忧（主飒卷）五

只因我的心是高高低低的风铃，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敲叩着一个人的名字。
卷趴在地上装死。
须须捅捅他，“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可不像卷爷作风诶。”
“我……我怕教练，”卷大声狡辩，“他要是再罚我百十来个谁顶得住啊！”
“你平常不怕？”绒忽然发问，“到底怎么了？”
卷沉默了好久，须须轻轻拽了拽绒，然后垂眼看向卷。
“今天不做明天做，早晚都得是我，”卷忽然开口，“而且过几天……”
又忽然闭口不言。
过几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为你们做这些了。
啧。
每次都是这样。
“啊……须须，你俩先走……我歇会，等会回去。”
木质的地板微微有些凉意，很远很远的脚步声也能传过来，杂乱，但青春。他翻了个身，也不管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 只闭眼仰躺着。
周遭渐渐安静，卷的一颗心亦不知何时已风平浪静，宛若死水。
又是那样，恐惧，愤怒，不甘……然后麻木。
像个斑驳的人偶。
洗去身上黏腻的汗水，他没有回班，只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似乎这样一直走下去，就能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夜色漆黑，一轮残月悬于空中，被丝状的云彩牢牢缠住。风吹树摇，最后几片黄叶在微寒的秋风中抖动着、瑟缩着，耳畔只余足踏枯叶的沙沙声响。
前路那么遥远，天那么高邈无垠。熟悉又陌生的恐惧再次袭上卷的心头，随着心脏的搏动愈发清晰。
他恐惧的并不是鞭响，而是……被他人支配的无助。
发泄用的木偶罢了，弱小，且痛苦。
忽然。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冲他摆摆手。
飒？
卷停下脚步，微抬头，正好撞进那双温柔且明亮的眸。
“走吧，一起回去。”
飒向他伸出手，一如初见时的场景——声音所至，目光所及，皆是你。
卷微微发愣。
手电筒亮起来了，就握在飒的手里。
那是光。
绒半搂着须须，坐在学校湖旁的木亭子。风吹过，捎起一种水汽与木香混合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绒叹口气，揉揉须须紧锁的眉心，柔声道:“皱眉头会长皱纹的。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问题总能解决……”
须须轻摇摇头，眼里居然慢慢蒙上一丝水雾：“没有办法的……那是他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那或许就是他最痛苦的秘密，他想。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须须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绒叹息一声，把人揉进怀里。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自习课吗？”
卷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夜风轻轻扑在他脸上，像在嘲笑他的无措。卷晃晃脑袋镇定下来，偏头看着飒。
“我看你丢了，就出来找你，”飒像是笑了笑，“怎么了？”
“没怎么……” 卷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