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 3

3
寂静的帘幕终究被脚步声撕碎，黑色的长靴迎着杀手们的视线踏过来，啃定了定视线移到客厅中央的炸炸身上，手指微不可闻的合拢。
他飞速越下楼梯盖上炸炸的黑色斗篷，桀骜的背影微微弯曲盖过少年瘦弱的身躯打下一片阴影，此刻众人的视线内，他那后颈的编号00纹身正在橙黄的闪光下吐着黑信子。
“别害怕。”
他的声音太轻，安抚的手顺着指间覆上少年的黑色斗篷，啃轻轻用手捂住他的耳朵，随后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他的眉凌厉，眼锐利，可是眼底的紧张盖住了他的锋利，他低下头用手指轻抚少年灰暗的眼，一步步搀扶着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没人会上去阻拦或是发出一丁点儿异议，在纪律严明的杀手组织里，编号意味着太多太多。
一切在瞬息之间发展成了无从破解的谜题，须须稍稍退后扶住绒绒，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神情柔和的啃。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啃了。
任务失败后组织的要求是啃禁闭一个月，这其中须须虽然有出过任务，但他敢确信啃并没有违反组织纪律出去过，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个特殊的盲人少年。
毕竟啃虽然不在乎组织的规定，但他不是傻子，知道一错再错会给他带来什么。
一旦被组织放弃他被扣留的家人们也会被一并放弃，更何况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违反纪律，这样的事不该发生在啃身上。
手指蜷曲又松开，须须回头给了绒绒一个眼神，也跟着啃的背影踏向对面的楼梯。
看来他不得不和他谈谈了。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6点，白茫茫天色里孕育着金光从楼梯间的窗子里射进来，无声引诱着每一个在阴诡地狱里挣扎的恶鬼。
又将是一个好天气，只可惜这座宅子是永夜的，他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
落拓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下，啃进了门留意到身后挡住整片残光的须须，微微停步转过头来看他。
年少的时候他们在光下肆意生长，可一旦选择了跳下地狱，就再也没有回转的道理。
他们最能明白这一点。
万籁俱寂，一切重归平静，风声光彩皆被拦在那片帘幕下，啃回头做了个“等我”的口型后进了门，小心翼翼揭下炸炸盖住大半张的脸的蓬面。
炸炸似乎是吓坏了，或许他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神情懵懂甚至呆滞，灰白的眼珠将一切美好的色彩阻隔在外，他用手扯着啃的衣服闻他的味道，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
而一向生硬的啃弯腰揽住了他的肩，一下一下哄着他怀里的小小少年。
“我等下就送你回家。”他低头对着他耳语。
这样的神情对啃来说未免太过温柔，须须想他们应当认识了很久，久到足以让一个敏感的盲人少年接纳甚至依赖他的味道。
这对啃是把双刃剑。
思绪纷扰间啃已经带了门出来，他们一道倚在楼梯间里看缝隙里游走的光，黑云聚拢的眼里情绪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