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向何处(2)

哥哥也不搭话，也不饮茶，只是盯着弟弟那一直微笑着的脸。
“知道哥哥不喜欢我所谓的茶道，那便随哥哥心意便是。”弟弟还是在笑着。
“不必。”哥哥终于又吐出来今天的第二句话。
弟弟脸上笑意更甚，慢慢品着杯中的茶。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去，墨色的天色中只能隐约看见相互的脸。
那哥哥穿一件红白长袍，红色的花纹勾勒出龙的图饰——那是龙家家徽。
而那弟弟，木屐长刀，一件松松垮垮外袍，却一点也看不出是大家子弟的感觉，反而像是浪人。
“龙希，你可知罪？”那哥哥终于开口。
“不知。”龙希还是只是笑。
“背叛家族，自立家门，该当何罪？”
“逐出家门，见者可诛。”还是笑。
“你即知如此，何不认罪！”
“我为这东极众生，何罪之有？我为这徐家家主，何罪之有？”龙希大笑，“你外出云游有怎知我之大志？上古有四大家族，东极龙家，西极尼家，北极巴家，南极尤家。千年来其他三家具灭唯有龙家尚存。如今世道崩坏，唯有联合方能稳定，而我徐家，便是这联合的领头羊。”
“待这联盟成立，我东极便能站于这四极之上，一统大陆！其时，我东极，四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共荣！”
“啪啪啪。”
“精彩。”哥哥冷笑，“可实际又如何？”
“为了你所说的共荣妻离子散，遍地战火，从我龙家，一直到东南候家，东北白家，全部陷入这麓战的泥潭，借这共荣为名，进行侵略蚕食同化，以提高你徐家名望和实力，你徐家倒是打得好盘算！不过你可还记得你之家族原是龙家！”
“那便愿试试这龙家家规！”长刀从鞘中而出，“龙华，可敢一战？”
“要战便战！我龙家未曾怕过何人，我龙家家规不可废，我龙家利益谁都不能侵犯！”
“别以为你龙之血脉便可阻挡这世之大势，看刀！”
那是多少年前，他看着那个被自己称作哥哥的人觉醒了那传说中的龙之血脉，在哥哥的万丈光芒之下，仇恨的种子便悄悄在心中发芽，最后长成庞大的野心。
掌控世界。
这个词离得这么远，却又这么近。
杀掉面前这个人，龙家自会崩塌，龙家一倒，东极便落入手，然后便能走向四极。
那便用这一战来奠定胜基吧！
战战战！
长刀与剑在空中交击，山河也在这场战斗中崩摧泣血。
“铮——”那是长刀的悲鸣。从刀尖，到末端，长刀一寸一寸地断裂，最终冲入血脉，破掉血脉中的刀之奥义。
“不——这不可能！”不是恐惧，是不敢置信，那一瞬间的惊骇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你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龙华轻声说，长剑如鞘，长袍猎猎，仿若仙人。
“血脉的力量也是曾经的大能留下的，它很强，但那不是全部。而更重要的是你的心。”
“我龙家千年未绝，靠的不只是绝顶的实力，更依赖于相互尊重求同存异。一个家族再怎么强大若没有新鲜的血液也不过是死水一潭，必须要通过其他的方式进行交流，方能保持长久。我龙家，不与谁争，友好的我们都欢迎，可以交流共处。但若无故侵犯我龙家，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