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歧途⑨

浅秋入夜寒风凉，我不等风雨只等你。
刘海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在马嘉祺面容前落出一串雨帘。宋亚轩望着那不断靠近的眼眸，瞬间被卷入万丈深渊。
我有多爱你，你会知道？可你给我的爱却只是虚幻的泡沫，一触，就破，只剩迸溅的水花染上我的脸颊。
流金巧克力甜板随奶油冲出，黏腻腻地滑到宋亚轩脚边，晕花的字体搅拌着色彩，比初见那日马嘉祺写的名字还难辨别。
钻心蚀骨的疼从心底蔓延开来，宋亚轩倒吸一口凉气，任浓厚的雾气升腾上双眸。
他终于走来身前，最后一步落在奶油污渍中，巧克力甜板发出折断的声音，藏在马嘉祺脚下苟延残喘。
他笑了，露着两颗小虎牙，看不出是悲是喜。一滴清泪挣脱宋亚轩眼眶，被马嘉祺接到指尖。指尖带水，同那泪滴融成更大的水珠，表面张力收不住力量，毁了形状变成一滩水膜。
“把手给我。”
出奇的平静，还是那样温柔的音色。宋亚轩后退两步，将手藏在身后。马嘉祺紧跟着上前，伸手从宋亚轩背后攥住缠着绷带的手腕。
逐渐加大的力度蹂躏着伤口，宋亚轩将头埋进马嘉祺颈窝，清楚地听到马嘉祺的心跳滞了半拍。
“对，对不起……”宋亚轩将左手环在马嘉祺腰间，右手依旧固执地背在身后。鲜血穿透袖口衣衫渗入马嘉祺指间，滴落到奶色甜水中开了花。
马嘉祺闭上双眼，缓缓松开宋亚轩，一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侧。宋亚轩依旧紧紧拥着马嘉祺，力气大到全身都在颤抖。马嘉祺只觉得呼吸阻滞，一步踉跄，压着宋亚轩跪倒在地上。
“小马哥？小马哥？”宋亚轩唤醒马嘉祺，伸手哈气暖着马嘉祺冰凉的脸颊。
“事已至此，你，还在演什么。”
马嘉祺挣扎着推开宋亚轩，瘫在地上痴痴傻笑。
“你还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小马哥――”
“别叫我小马哥，我不想听见这三个字……他在你设的局里活得像个傻子，自恋地以为你真的会喜欢他，其实他就是个白痴。他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却连替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医生宣布死讯之时，他疯狂冲出医院。他要手刃他，他要他偿命。可是推开房门看到宋亚轩的那一刻，所以的狠心都已决堤。
宋亚轩拼命摇着头，悲泣的声音附和着雷鸣。马嘉祺看到宋亚轩腰间别着的手枪，一把抢过便对上自己心口。
“不要！”宋亚轩伸手掰过枪口，两个人争抢中马嘉祺就扣动了扳机。消音器下的枪声盖不过雷鸣，但还有鱼缸轰然炸裂。
子弹穿透鱼缸打入墙体，几只金色鲤鱼在残水中蹦跳挣扎。
“啪嗒，啪嗒。”趁宋亚轩出神，马嘉祺对着自己又开了几枪。他一心求死，空空的弹夹却始终不愿让他解脱。
“呵……”马嘉祺把手枪丢到一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不知道宋亚轩在发什么愣，他只想逃离，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再也见不到人的地方。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到门外，任大雨冲刷着过往的一切。
我的心填满了伤痛，再也装不下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