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X润玉】天道（完结篇第九章）(2)

溢满泪的眸被杨戬伸手挡住，他看着床上面带病容的人，许久，俯身吻了下去。
若是因果，便让他替他担一次……
那是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一触即收，却又重的好似压了万倾山河……
一滴泪，划过眼角，落在枕上，若说天道，何曾有过情？
今日凌霄殿上死的本该是他，不受控的棋子，如何敌得过一界之主？
可却有人逆了天道改了命……
手在锦被下死死握紧，指甲陷在手心落下几点血牙……
不疼，不痛，不自知……
……
八百里群山崩塌，两千里江河倒灌，人间变作地狱，上古众神能敌得过凶兽，却挽不回山河倾覆……
开天斧的光芒一瞬间压过沉沉魔气……
风渐停，雨渐消，血肉铸成的山河，终归以血肉相护……
润玉自齐天大圣手中接过那一柄三尖两刃刀，那是他仅剩的东西……
“众神之中，能抵得住山河的，只舅舅，是肉身成圣。”
“润玉公子，节哀。”
“公子，你当保重才是。”
……
凡此种种，数不清的安慰，听不清的节哀，恍恍然天地间，只余他润玉一人，风云变幻，是神是魔，都不重要了……
……
“陛下，邝露求您，您哭出来吧……”
“邝露，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到他祭了山河。”
“……我不该的，若是我死了，魔息便不会苏醒。天道不会发怒，他便能活。”
“陛下……”
“呵……”润玉轻轻笑了一声“可如今，我又有何脸面去死呢……他拿命换的。我得替他活着。”
“……陛下。”
“邝露，你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为何助我？”
“属下不知。”
“呵……”
……
魔族被杨戬封了三千上古魔兽，本就节节败退，仙界却突然发难，直攻忘川……
一战惊天，却鲜有人知最终如何。
有人说，那一战，魔君被天帝斩杀。
也有人说，魔君领魔族退到了深渊。
可终究，人间以安定了千年有余。
旭凤再见润玉实在他完全将魔君残魂压下之后，他的兄长还是那般，一身白衣，只是神色，要较从前，漠然许多……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只剩一句别来无恙。
倒是润玉见了他勾了勾唇……
……
此后润玉常来，两人也不多言，喝一壶酒，下一盘棋。
可也总有不小心提到的人，一如杨戬，一如锦凰。
而后，便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润玉说自杨戬走后，哮天犬便跟随左右护着他。
旭凤点头说挺好，抬头问“你可恨？”
“恨，也不恨。”
“哦？”
“恨天道无情，恨我太懦弱，恨魔物残忍，恨父帝贪心，恨母神自私，恨你压不住魔性，恨他自作主张留我一人……可恨到最后，却又不恨了。”
……
白泽神君与上元仙子大婚，乃天界盛世，连闭关多年的九尾狐都到了场。
一场盛事落幕，润玉拿起他在阶上拾得的一方匣子，内盛一个长命锁，凡间的东西，却难得用心，下压一张纸，是旭凤的字迹：上元仙子大婚，在座皆为上神，仙君。我若出面多有不便，还望兄长，代我送于上元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