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第十章（部分）

第十章 伊奥尔德几乎是一头扎进了国王的营帐。紧随其后的是把守门口的两名战戟手，但随即，在阿尔瑞斯王子的示意下倒退着走出了营房。
伊奥尔德短促地行了骑士礼，半跪在地上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他从夜袭任务中返还，从深夜疾行至星辰暗淡的凌晨。
灯火昏暗的大帐里，不眠的王子和难眠的国王都紧盯着王国最为出色的骑士楷模。他们紧张地听着伊奥尔德逐渐放缓的喘气声，静候着烈狮境的命运到来。
终于，国王轻叹一声：“哀哉，乌尔里克！为什么总是你的朋友为你带来厄运的讯息？起身吧，我忠实的朋友，此时请勿挂念我衰老的身体，把消息说给我听——因为何不让厄运一同到访？我的长子也才刚刚通知我长河镇被围的噩耗！”他苦笑着，疲惫不堪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不过是几天，他的白发就已经更显苍茫。
伊奥尔德望着国王憔悴的面容，用充满痛苦的声音说道：“遵命，陛下。尽管用这消息折磨您的身体让我倍感悲伤。”他顺服地起身，低垂下头，“午夜时分，我们抵达了东方山脉上的堡垒。没有预期中的反抗，也没有想象中的苦战。城门洞开，墙壁残破，守军无影无踪。”
阿尔瑞斯坐直了身体。
“我担心是陷阱，便只身一人进入了堡垒。里面已经发生了战斗，可以确定，因为有明显的火烧痕迹。散落的武器和箭矢也印证了我的猜测。”隐隐地，阿尔瑞斯听出了一些不安。
“我继续向前搜索。。。。。。”突然，伊奥尔德发出了一声颤音，不可抑制的惊惶恐惧随着他的话语一齐喷涌而出，“我找到了守军。所有人的所有部分都在那，你们必须得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们必须懂！”他又开始大口喘息起来，空气挤过喉咙的声音好似野狗的嚎哭。
“清醒些！伊奥尔德！你在和你的国王说话！”阿尔瑞斯嚷道，但眼中的关切并未因这斥责而淡褪。“见鬼，他需要医生！医生，来人！”
“医生——不！我们需要神官！”伊奥尔德抬起头来，王国的警备长脸上竟只剩懦夫般的茫然和困惑。“陛下，为您，我竭力保持镇定。但我不能在这提起。那是亵渎。”
“医生！”
“够了，阿尔瑞斯，我能镇定下来。需要时间。”他痛苦地抱住脑袋，又把脑袋埋入臂弯。
“之后，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国王不动声色地问道。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用沉着冷静来激励自己的朋友和儿子。
伊奥尔德的思路终于找到一个足以攀附的主线。“我呆住了，慌忙后退，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那真是丢脸，我竟然连剑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跌坐在了地上。等我摆好架势，我才看清绊倒我的不是什么恶魔和灵怪，而是个人，谢天谢地是个活人。”
“他口中还有微弱的一口呼吸。我带着他跑下山——我的马留在了副官罗尔夫那里，并且命令他埋伏在堡垒西侧的密林，靠近阿美拉堡的一侧——然后一直跑进这里。”
“你做得对，我大概想象到你看到什么了。”国王说道，“那个人呢？他知晓的情况恐怕比你更多，就算他是个巴克斯人也一定要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