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帝同人——后日谈

前两天写了龙雏的同人，想想怀帝其实也脑补了很久了，也动笔记一记吧。时间线是大梦未醒小皇帝没能在刑场救下伏相之后。
【一】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我站在大雪覆盖的刑场上，伏青之也站在那里。他没有披枷缚绳，没有身着囚衣。我走过去看着他，他也抬眼望我，眼神是十年前的模样，没有当日在沙场上的满满疲惫，我是很久没有看到这双眼睛了。我对他说，我们可以回去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说，“我好像在等一个人，他有话想对我说，我一直很想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眼睛涨涩，只道，“你等的人，可能是我。但是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你，但你从来，不会给我回答。”
伏青之显现出愧疚的神色，他缓缓启唇，但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耳边只余呼呼的风一声叠过一声。渐渐地，大雪迷住了我的眼，我努力挣大眼睛，想要再看清伏青之，却只余一片茫茫。
一阵眩目过后，我眼前出现的的是精描细织的帐幔。
身旁的宫人惊呼陛下醒转了，一时间殿内脚步声纷起，热水，帕子，药物，一个接一个地递上来，最后太医为我把了脉，说这是头风旧疾加上一时间气血骤涌，须得静心温养。左翊在一旁眉头皱成了铁疙瘩，在他正欲询问的当口，我挥手让太医退下，我的毛病我早就清楚了，也早没了刁难太医的心气。太医如蒙大赦般谢恩离去了，我看左翊，他的眼中分明有责难。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然朕怕你回去也憋出病来。”
左翊还是一如既往地耿直，正色开口道，“臣以为陛下不当独自前往郊野，如今社稷未稳，若陛下有任何不虞，万民抱憾，臣万死不足以辞。”
我别过头不再看他诚挚如火的眼神，把帕子搭上额头，淡淡地说，“左卿，朕梦到伏青之了。”
左翊沉默了一阵，道，“先丞相也一定希望陛下保重龙体。”
我不置可否，继续问他，“你去见过他吧，他说了什么。”
我想左翊这时定然不再是那一贯坚毅如铁的面庞，他的声音变得沉缓低柔，甚至染上了一丝颤抖，“先丞相嘱咐臣，尽力辅佐陛下，做他无法做到的事。”
随后，殿内浸入了一片长久的静默，我半倚在枕被上，左翊没有告退也没有继续说话，直到来送药的宫女掀开门帘，环佩的撞击声打破了我二人之间的滞凝。我接过药，也并不喝，只是用勺子拨着，看着白瓷一次次没入浓黑的药液中。
“左卿，你先下去休息吧，如今大局未稳，卿定然冗务缠身，朕这里有人看顾，无须费心。”
“太医说陛下此疾第一要务为平心定气，静心休养再缓图之，万望陛下保重龙体。”
我冲着他笑了笑，现出像当年我向先生保证一定会做完功课那样真诚的神态，“卿放心，朕为了……为了社稷黎民也一定会听太医的话，好好吃药，养重自身。”
左翊依旧难掩面上的担忧之色，但还是行礼退下了。他走后我屏退左右立侍的人，放任自己倒在榻上，想仔细回忆梦中的伏青之，但他的身形却越来越单薄越来越模糊。我如何得知他想要答案呢，我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他，我预想过无数次见到他时要怎样倾泻恨意，怎样质问他，怎样嘲弄他。但真正见面时，尽管万语千言快要撑爆我的胸膛，我最想要问的，依旧没有问出口。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我，想起我是如何。最终，我既没有恨到底，也没有挽留住，结局只余下他无头无尾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