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

要换件衣服，路人甲笑着笑着，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妈，走，你这衣服旧了，都不称你。我今儿休息，我陪您买新的去。”路人甲说着，站起来去摸钱包。
路人甲母亲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呆愣，她伸手拉住路人甲，说：“买啥新衣服，你这有闲钱就自己留着，还有娶媳妇呢，老婆本要攒着。”
“诶哟，你还想这么多呢？您儿子有钱，就几件衣服，我还不缺这点老婆本。我给自己妈买件衣服咋了？走吧走吧。”路人甲反握住母亲的手，笑着说。转过身却拉下了眼睑。
路人甲母亲看着路人甲开门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消失不见，回复原来的微笑。
真好，儿子长大了。她想。
“妈，看看这件绿色的，您穿着显年轻，好看！”路人甲一件件地挑着，让妈妈去试穿。
“好了好了，妈这衣服够多了，我又穿不了。”路人甲母亲笑着，伸手接过。
“什么穿不了！”路人甲的声音陡然拔高，然后他就呆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买了就是穿的，妈你就放心交给我，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儿的服务怎么这么差，售货员都不跟过了介绍的吗？真是……”
是啊，怎么不跟过来呢？路人甲母亲微微低下头。
“那个客人怎么回事？精神病患者吗？他在和谁说话啊?还举着衣服。”售货员A躲在货台后面和售货员B小声说到。
“我怎么知道?我好怕，要报警吗？其他客人都走了大半了。叫经理吧。”售货员B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路人甲母亲看到售货员B在打电话，她拉住正在挑衣服的路人甲：“儿子啊，这店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啊。其他客人都走了，刚刚人还挺多的。要不就先买这几件吧，下次再来。”
路人甲看了看母亲，又看了一眼柜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
“诶呦，这一路可累到我了，这买衣服可是真累。儿子啊，饿了吗？妈给你做饭去。”路人甲的母亲拍拍自家儿子的肩。
路人甲仿佛在发呆，被母亲一拍，忽然回过神。笑道：“好，冰箱里还有面条，妈你给我做个鸡蛋面吧。”
“就这个？”路人甲母亲反问。
“就这个。”路人甲看着母亲认真地点头。
看着母亲走进厨房，路人甲掏出出门前就关了机的手机。打开。
来电显示和信息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卡住了手机。等手机缓过来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路人乙。路人甲一起长大的死党。
“老甲，你怎么了？出啥事了？我刚刚在服装店看到你了。你这是在找灵感吗？甲方爸爸终于逼疯你了吗？你刚刚贼吓人了！我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你咋不接?老甲?老甲?你丫在听吗？喂喂喂！”电话一接通，路人乙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就跳了出来，让人觉得嘈杂。
可路人甲没有说话。他静静地举着手机，听着路人乙的问题。仿佛一尊石像。等到对面路人乙越来越着急，越来越不耐烦后，他开口了。
路人甲声音沙哑：“路人乙，我看见了。”
电话另一头的路人乙的声音停下了，他觉得路人甲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