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二十九---三十二）

（二十九）
“颂颂，同样的专辑买这么多太夸张了吧！”看到沙发上五张一样的专辑，万晓惊呼。
“反正有的是钱，那就给他们花呗！”秦和颂擦着玻璃柜——专门用来放LiLiAn的专辑。“有一张是他们签了名专门送给我的，你看！”秦和颂将那张专辑举到万晓面前，万晓点点头，就当回应她。
“他们乐队不是三个人吗，用那张照做封面，另一个人不会有意见？”万晓拿起专辑，封面是秦和颂两年前拍的那张照——穿黄色睡衣的杜月川，围浴巾的周婴，不见第三个成员。
“嗯，他们和也无谈好了才放的。也无对这些事没那么在意，还说第二张专辑要放周婴家的小狗，Lilian,乐队名就是这么来的。”秦和颂坐到沙发上，看着封面上的杜月川，检查那些专辑。万晓看向她，默不作声。
万晓对这些事也不懂，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对人抱有性的喜欢是何种感觉。虽然她鼓励过秦和颂，但后来想想，秦和颂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些话？每提到这方面的事情，扯到杜月川，她们之间的谈话便以沉默结尾。秦和颂现在看上去很平静，但比以前又多了一点热情。说点什么吧，她好歹也做着需要和他人沟通的工作啊！
万晓张开口——可这是秦和颂，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我要开始追星了！”秦和颂突然盯着万晓，万晓一愣。
“……我支持你！”
（三十）
“颂颂！”杜月川从车上跳下来，奔向秦和颂，一把抱住了她——距离上次那么近的接触已经过3个月了。周婴和程也无随后也走过来，经纪人远远地打了招呼，便开车离去。
“你们不跟经纪人一起走，没事吗？”秦和颂拍着杜月川的背，问旁边两人。
“没关系，跟大米说了今晚要放松一下，他同意了。等下还有人要来，是他对象。”周婴指了指旁边的程也无，程也无正看着手机。“行了，颂颂快摔倒了。”周婴拉着杜月川一只手。
杜月川好一会儿才放开秦和颂，但一只手还紧紧牵着秦和颂的手，直到秦和颂要开车才放开。
杜月川坐在副驾驶座上，另三个人坐在后座。杜月川和他们聊着明天演出的安排，秦和颂想起很久以前那个中午，明明后来她也开车送过他们很多次，但最清晰的却是那次。
很快就到了海底捞，但杜月川不和周婴他们下车，坚持要跟秦和颂去停车场。周婴拗不过她，随她去了。
从停车场出来后，杜月川保持着沉默。秦和颂抠着车钥匙上的挂件，近距离见到杜月川他们几个，他们身上的疲惫更明显了。
“很累吧？”
杜月川停下脚步，秦和颂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转身看身后的她。
“我听说了程教授的事情。”杜月川看着她，秦和颂缓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倒也没想过要刻意瞒着杜月川他们，周婴最早知道，大概是万晓告诉他的。秦和颂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告诉他们，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已经很多了，而且那不是什么大事……
“……对不起，没能陪你。”说完这句话，杜月川低下了头。借着黄色的路灯，秦和颂看见杜月川迅速变红的耳朵，她走到杜月川面前。
“现在不是正陪着我吗？”秦和颂抱住杜月川，杜月川双肩轻颤。秦和颂拍拍她：“有你们在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嗯……”
第二天，电视里出现了“LiLiAn乐队主唱不顾夜深与奶奶感人相会”的新闻。
秦和颂在酒店床上一边听着电话那头万晓大骂媒体，一边看着电视里狗仔拍的照片，杜月川在她旁边熟睡。
秦和颂靠着枕头，白色窗帘挡不住阳光，些许暖意漫进心里。
（三十一）
三年后，LiLiAn举办了第二次巡演，从南到北，秦和颂一场不落。
万晓有时因工作没能和秦和颂一起，碰上周末，万晓的对象曾辉宁就会来找秦和颂，除了精力充沛一点，还算是个安分的孩子。但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一次两次，毕竟小孩还在读书。万晓倒也不用太担心秦和颂，她精神好得很，而且每次演出结束，LiLiAn的经纪人大米都会来接她。虽然秦和颂想拒绝，但杜月川坚持要来接她。最终，为了防止造成混乱，决定由大米来接她。
时间久了，粉丝们也习惯了她这位“上了年纪的粉丝”。尽管如此，秦和颂还是会有不自在的时候，好像她得到的太多了。
有时半夜醒来，看见身旁的杜月川，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也没有变远，如第一天那样，秦和颂眯起眼，便能在微光中描出她的轮廓。
谁能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周婴经常一大早捧着一叠纸来找秦和颂，和她打过招呼，接着坐在床边，开始涂涂写写。他从来不告诉秦和颂他写了什么，秦和颂也不会问他。
此刻，三个人像是回到了杜月川失恋那个夜晚。
（三十二）
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秦和颂向他们告别，和万晓开始了约定的“退休计划”。
——本应如此。但杜月川和周婴打着“休息”的幌子加入她们，秦和颂身边吵吵闹闹的日子还没有结束。
环球旅行，全国旅行，秦和颂的终点是北方。
LiLiAn三人刚结束采访，便赶着下大雪前的最后一班飞机飞到了秦和颂身边。大米打电话给秦和颂，杜月川身体一时没适应，发烧了。秦和颂打算取消明早看日出的安排，但杜月川不让。她吃了药，迅速钻进被窝，还一直念着“要和颂颂去看日出”。
“以后还会有机会。”秦和颂安慰她，她没想到最后一天能见到他们三个。环球旅行进行到一半，LiLiAn开始准备新专辑。之前为了和她一起旅行，程也无跟公司商量延后，进度一拖再拖，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切，秦和颂并不知情。
第二天，秦和颂被杜月川摇起来。
从床上坐起来，秦和颂还愣着，等她缓过神，杜月川正准备去叫周婴他们了。刚想开口让她回来躺着，但见她穿戴完毕，头上还贴着退烧贴，秦和颂作罢。
带上酒店准备的热可可，他们出发了。
杜月川窝在秦和颂和周婴中间，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抵不住困意，睡着了。秦和颂给万晓指路，干脆开出市区后，就地下车看日出好了——但想起程也无昨晚对她说“以后是还会有机会，但那不一样”。
车都开了，就好好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