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作 《花开彼岸》(2)

那书生竟信了她的鬼话，随她过岸，去往轮回之地。
小道两边，彼岸花开，那花海似血，摇曳，摆动。
白面书生跟在她身后，他看着女子的背影，莫名一阵心痛。
他正想发问，那女子却停住了脚步。
“公子，到了，就是此处。”她抬手，指向前方。
书生揉揉眼，可眼前确实空无一物。
他又看向女子，一阵恍惚，恍若前世相识。他犹豫再三，还是没开口，只是拱手行礼，多谢，便要离去。
“公子且慢，需喝了这忘川水，抹去此间记忆。”女子将水壶递给他，欲言又止。
看他毫不犹豫就饮下河水，女子抿了下嘴。
“我看公子似是心有烦忧，就多嘴一句，世间多艰苦，圣贤多磨难。”她顿了顿，“公子，就此别过。”
“多谢小姐相助。”他拱手，转身离去。
看这那消失不见的身影，女子久久伫立。
后来，无常又来过一次，告诉她，书生自那次病好后，便动心忍性，考取状元，做了当朝宰相……
她默默，问无常，此地为何只她一人。无常说，奈何桥并非一座，这地界归他管，能力有限，只能度化些动物…… 
又一世，八十载春秋。无常道，他此世是将军。
女子依法又打一捧水。
那将军她见了，有前世五六分相似，只是眉目变得威武，皮肤变得麦黄。
她问将军来此前有何事发生。
将军言“人间战乱，黎民疾苦。末将被困城中多日，断粮，大抵是饿昏了罢。”
说着，便下跪，叩头，请姑娘送他回人间，他曾与众将歃血结义，为天下黎民，他不可死，黎民一日不安生，他就一日不能死。
女子转身，无言，终是随了他的愿，引他回人间。
同样的场景，久久伫立，一如八十载前。
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注定是有缘无分吗？
无常从花海中探头。
“老夫记得，他那时是个道士。若无你的因缘，以他的悟性，位列仙班不成问题……”
“嗯。”女子低头，不再看那早已不见的背影。
又八十载，最后一次轮回。他成了一个纨绔。
三生三世，一世书生、一世将军、一世登徒子。
女子蹲下看这株曼殊沙华。
花的形状像一只在向上苍乞求的双手。
再看她手腕上的因缘红绳。
因缘纠缠不休，就成了结。
那纨绔只与前世三四分相像，都说相由心生，大抵是最后一面相见罢。
他见河中蓝鲤甚多，下河捞上一条，可那鱼儿一离水，便化作一只狸猫。他见此惊奇，欲再行恶事。
这时无常现身，一声大喝：“呔，竖子，休扰生灵轮回。”
他这才老实就范。
一番谈论，那纨绔便随女子向花海深处去。
一路上，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女子无言，只是最后道了声别。
那纨绔向前，忽地转身。
“还没问姐姐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