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小说】幽翎启示录 前言 第一章(4)

这使得航站楼玻璃穹顶下光影交错得更加频繁了，无论是云的影子还是行人的影子。欧洲大陆四月的天气简直能把人逼疯，通风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室内显然比室外要闷热，拖着行李箱从升降扶梯后面走出来的旅客把外套系在腰上，用登机牌扇着风，左顾右盼地寻找上面写着的登机口。阳光最刺眼的时候，瓷砖地板上像是用刀切过一样明暗分明，而有些背登山包穿牛仔裤的旅客头上甚至还戴着绒球毛线帽，他们绝对不是来自意大利。只有脑子进水的意大利人才会在四月份跑来德国。
把外套系在腰上的旅客来到一处还不算拥挤的登机口前，抬头瞧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的航班信息，又对了一眼手里刚才拿来扇风的登机牌，随即放慢步伐想找到一个能坐下的地方。他瞧见，一队穿白色制服的乘务通过员工通道先走下阶梯出了航站楼。硕大的飞机正敞着机翼停在外面，机身上印着汉莎航空的标志。
离登机时间还有至少半个钟头。机舱里犹为空旷，整理好的地毯连条褶皱都没有，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座椅青灰色的坐垫上。领班和机组交谈的声音从驾驶室的门后传来，戴丝巾的女空乘正在一边闲聊一边整理每一处座位手边的清洁袋和乘客手册。机舱另一端站着一位似乎不那么喜欢和同事相处的男空乘，他脸上的一圈胡子比精干小伙们要长，独自面朝墙壁打开电箱和储藏架的盖子作着检查，但那双忧郁的眼睛先是扫了一眼十步远外的同事们，又埋下去看了看表。
时间差不多了。
“通讯检查。”威廉·斯特格紧靠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的影子里，压低声音说道，他的左耳中有一个耳塞形的小型通信器。
“维纳斯收到，”耳机另一端传来年轻女性的嗓音，“我已经就位，目标尚未出现。”
“丘比特收到，”接着说话的是个正在嚼口香糖的青年小伙，听上去年纪和上一位女性相仿，耳机里伴随有敲击键盘的哒哒响，“从机场监控的闭路电视也还未捕捉到目标的身影。”
“目标一出现我们就得开始行动，丘比特，”威廉关上了电箱，金属板闭合的响声很清脆，“你现在连上安检仪的显示屏了吗？”
“当然，无论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都可以把安检员在屏幕里看到的篡改成硝化甘油或是一坨嚼过的泡泡糖，”朗米克像个偷玩游戏的网瘾少年一样靠坐在硕大的服务器机箱下，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他还是摇头晃脑地做了个鬼脸，吹出一颗泡泡，“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咱们这个代号是不是也得改一改？凭什么你俩分别叫玛尔斯和维纳斯，我要叫丘比特？我无意公开谈论别人的隐私，威廉，但我和汉娜都快和你女儿一样大了。”
假扮成修理工溜进机房的时候，朗米克就不断念叨着这套令他地位尴尬的代号永远都不要用上，可惜事与愿违。机场南区所有的联网设备都连接在这个房间的服务器上，两整排黑乎乎的铁架如同古老的石像一般塞满了机房，遮住了天花板，把本就不明亮的灯光掩得昏暗。把数据接头插在机器上的时候，静电让朗米克的衣领和袖子处直发痒，藏在角落阴影里的鼓风机吵得能把人耳朵震聋。光是破解安检系统程序的这十分钟里，他的脖子上就渗出汗了，唉，真有种要住在这度过余生的错觉，朗米克后悔进来前没有花上2.9欧元先买瓶冰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