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Melancholia

文/双霜
“笃 笃 笃”
屋外阳光明媚，微风携着一丝凉爽拂上树梢，绕着那抹新绿划过又悄悄溜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却是一片黑暗。厚重的帘子将唯一的那扇窗户遮地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芒能透进屋内。
黑暗中，隐约能见有一人影蜷缩在角落。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似是将他吓到了。手上动作一顿，刀片从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些许轻微的声响。
他的手臂内侧布着一道道极细的伤痕，有些已经结了伽，最接近手腕的那几道却还冒着血珠，连带着周围的皮肤也微微发红。那人如从梦中醒来一般，这才开始感到后怕，将那刀片远远踢到了一边。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伤痕，伤口传来的刺痛感让他越发感到恐惧。
“伊索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是自家恋人的声音。
卡尔慌忙抹去了腕子上的血迹，放下了挽起的衣袖，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前。当他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又忽地停下了，茫然思考着该不该将门打开。
“先生，我在。”
过了半晌，门依旧紧闭着。
“伊索？”
“。。。”
“怎么了？”
依旧是一阵沉默，又过了几分钟，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约瑟夫立即推门而入，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门边的卡尔。他似乎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依旧是淡漠冷清的模样。
“我没事，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看起来确实如此，如果约瑟夫没有注意到卡尔右手指腹上沾染的些许猩红的话。他当即抓住了卡尔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迫使其摊开，看清了那些血痕，焦急问道。
“你受伤了？伤口在哪？快让我看看。”
“没事的。这。。。这不是我的血。”
卡尔将目光撇向一边，挣扎着想要将手收回来。奈何约瑟夫紧紧钳住了他的手腕，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伊索，你有些不对劲。”
约瑟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开了他的手腕，却又拉过了卡尔的左手，将衣袖拉下。果不其然，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出现在眼前。
“怎么了？我说过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但你不能伤害你自己！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约瑟夫的嗓音带上了些许愠怒之意，眼中满是心疼的神色。他伸手想去抚摸那些伤痕，却又怕弄疼了卡尔，便收回了手。展臂圈住了自家爱人，单手覆上他发丝，轻轻将他的脑袋压入怀中，默声半晌轻言。
“疼吗？”
卡尔伸手环上了约瑟夫的腰，他张了张口，酸涩之感梗在喉中，使他的唇都有些微微发颤。一层水雾蒙上了眼，他咬着牙，忍住不让发烫的泪水落出眼眶。
“我害怕。”
卡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感觉到莫名而强烈的心悸与浮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了心脏，他伸长了手臂极力喘息意欲挣脱却毫无用处，只得在不安中惶惶不可终日。又仿佛是被困于一只巨大的容器之内，里面盛着因悲伤和恐惧而落下的泪珠，随着日积月累没过了他的头顶，将他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