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恭】一生等你 12

【单数章为重生后，双数章为前世】
第十二章
山头落了好大一场雪。
陵越冒雪上山，这是今年第一场雪，他也难得有了兴致，收了宵河，一步一步地从山脚爬上来。
雪松微弯一下树桠，陵越不察，被兜了一头的冷雪，正巧是在天墉城的石碑前，被守夜的欧阳少恭看了个清楚。
欧阳少恭前些日子借着天墉城招收新弟子的机会混了一个天墉城外门弟子的身份，可惜剑阁被看得牢，他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法子进去。
要叫欧阳少恭老老实实跟着新弟子练剑也是不可能的，他干脆利落地把天墉城二弟子陵端给得罪了，让陵端见着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随口找理由让他去做守门这种没什么弟子愿意做的活计。
欧阳少恭悠哉悠哉地在外守门，围着一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小火炉，远远地就听到了陵越的动静。
他上山的时候陵越刚好下山除妖了。
那脚步声很是沉稳，每一声都踏在了实处，彰显出来人的心志坚定，欧阳少恭听着这苦行僧似的脚步声，默不作声地往小火炉里丢了一把瓜子。
他拍拍手，站起来的间隙看到陵越被盖了一头的雪。
隔了好几年，眼前的少年人被磨去了锐气，像一柄有了剑鞘的剑，立于雪山之上，那股子宁折不屈的劲儿和天底下所有的剑修一样不讨人喜欢。
一步一步的爬上山对陵越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修行，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悟里，被积雪砸了满头，绾好的头发上堆着一些积雪，硬生生打破了他那一丝不苟的形象。
欧阳少恭却觉得陵越这样子顺眼了许多，也可以说是他见不得修行之人一副死板无趣冷心冷情的样子，少年人用手拍了拍头上的雪，眼里还有着未散干净的错愕。
欧阳少恭笑了一声。
陵越注意到了守在门口的弟子，应该是个新弟子，穿着外门弟子浅紫色的校服，披了一件滚毛领的披风，眉眼微微弯起，显而易见的是在笑他。
陵越也不恼，走过去问道：“你是新弟子么？”
小师弟乖乖地围在小火炉旁边，闻言怕冷似地缩了缩下巴，他的下巴收在毛领上，软软地在披风的毛领边上压出一个小窝。
陵越觉得似乎有人用指头在他的心上也摁了一个小小的窝，很柔软的一下。
欧阳少恭道：“在下欧阳少恭，是新来的弟子。”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柔柔地给他的眼睛添上一些温暖的颜色，陵越注意到欧阳少恭眼里还没有收干净的笑意，他也不介意，坐在欧阳少恭的对面，问他：“我是陵越，天墉城弟子，是你的师兄。”
大逆不道！
知道我多少岁了吗？还师兄，说出年龄怕是要把你吓死。
欧阳少恭心里腹诽，面上乖巧得很：“陵越师兄。”
他这一声平平淡淡，到了陵越耳里却像是被火烫了一遍，陵越干咳一声，本来想好的说辞被烫了个灰飞烟灭。
他手指略微僵硬地从自己背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个，给你。”
欧阳少恭不明所以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