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蜜桃和椰子奶（良堂）十八

“这是在干什么！”本是路过的高主任远远看见赶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栾云平，说话间就先去看孟鹤堂脸上的伤。
“都哪个班的，把学号留下来！谁先动的手？！”高主任抖抖手腕，示意周围的人散开。
孟鹤堂蹲下身子，将捂着肚子的周九良扶起来，突然抢着答道：“我！我先动的手。”
“小孟？”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高主任。
“嗯。”孟鹤堂暗暗压住周九良的胳膊，不准他开口。
“小孟平常连重话都不跟人说，还是把事情弄清楚，我先送受伤的人去医院。”栾云平急着为孟鹤堂开脱。
高主任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他，叮嘱几句后又说道：“停在老地方。”
虽然看上去狼狈，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对方也不敢真惹事，但这浑身青紫没个十天半月也别想好。
栾云平拿了药回来，正要推开虚掩的病房门，却从缝隙中看见孟鹤堂垂着头坐在床沿，而周九良侧着脸还在冲他嘟嘴。
真是哪一个也比不过，如果今天换做自己，会这样为他奋不顾身吗？栾云平自嘲地摇摇头，退了出来，把药交给护士站，静悄悄地离开。
“观察几个小时，没什么就可以回去了。”孟鹤堂帮周九良掖了掖被子，略带嗔怪地说道，“唉，动什么手呢——”
“我没事。”周九良掀开被子坐起来，说起来还有气，“谁让他们胡说八道！”
孟鹤堂一下噎住了，脸虽然消了肿，却还红着，嗫嚅着嘴唇，颤抖想笑却又抿低，半晌还是艰难地轻叹一声道：“九良，我真的没病。”
“我问你了吗！我问你了吗！”周九良猛地不知哪冒出来的火气，吓了孟鹤堂一个激灵，又噘着嘴低下声音，“不要你解释，我压根没信过，为什么要你解释！不准说这话！你已经够难过的了！”
孟鹤堂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缓缓舒展开眉眼，一点点红了眼眶说道：“我怕你也不理我了——刚认识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好烦，其实心里很高兴——”
周九良一把拽过孟鹤堂紧紧按在怀里，撞在胸前的淤青上痛得龇牙咧嘴也不放开。“他要下次还说，我还揍他！”
孟鹤堂把脸搭在他肩膀上，回应的手臂越收越紧，眼泪好像终于找到可以承载的故乡，忍了一年多，终于哭了出来。
“认识你真好。”
周九良摸了摸孟鹤堂的发梢，咧开嘴笑道：“我也是。”终于抓住了这只四处躲闪的小兔子，可周九良要的不止如此，周九良还要把他从这座冰雪封存的山顶闯出去。
从医院出来已经深夜，现在赶回去跑学校也关门了，孟鹤堂掺着一瘸一拐的周九良，看了看手表问道：“要不在旁边开间房，明天回去吧，万一晚上有什么事，来医院也方便，行吗？”
“行行行行行行行。”周九良下巴都差点磕掉。
孟鹤堂还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瞪他一眼道：“你在这等我。”
“孟哥，我有钱，用我的。”周九良在后面喊。
“你留着给我买奶茶。”
想来百来块钱的事，再说孟鹤堂应允了给他买奶茶这事，周九良也就不再坚持，坐在马路边的石墩上等他。等孟鹤堂拎着个袋子回来，领他进了家一看上去就档次颇高的酒店，房间一室一厅，镜面浴室里还有个大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