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蜜桃和椰子奶（良堂）十九

“嚯！这也太高级了吧！”周九良嘴巴都合不拢，转了半圈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得多少钱？”
“没多少，最后一间房，打了个折，你先洗个澡吧。”孟鹤堂随口岔开话题。
“可以泡泡吗？”
“嗯，里面应该有泡泡球。”
“可以一起泡吗？”周九良扑棱扑棱地疯狂摇动身后无形的尾巴。
“不可以！”孟鹤堂毫无威慑力地横他一眼，“洗完给你看我的画。”
周九良还来不及沮丧就跳了起来，一迭声地问道：“真的吗？”
孟鹤堂打开刚才买的新ipad，指尖摸了摸屏幕，用力点了点头。“真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答应答应，我都答应。”
“以后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准动手。”
周九良不情不愿的，最后拗不过只能同意，还加了一句，“他们要是敢碰你，我还是会拼命的！”
拼命，孟鹤堂心头轻颤，这两个字好像是初春的第一声炸雷，又好像是嫩芽窸窸窣窣往上钻。从来没有人说过这话，再亲密的关系都无可避免的隔着一层自私，唯有这个初生牛犊不要脸的傻瓜。
回想起来，孟鹤堂说过的所有话，他从没有一句拒绝的，顶多就是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盯住孟鹤堂，编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令人心软。
“不准。”孟鹤堂口气却没刚才那么强硬，放下电脑，起身拽住他的衣袖示意他抬手，“快点，待会我不帮你了。”
不用孟鹤堂说第二遍，周九良三两下就脱光自己，跳进泛着彩虹泡泡的浴缸里。
“这里这里痛，这里也痛，背上痒，下面一点——孟哥，你也来泡会嘛——”
“下次。”孟鹤堂撩起水泼在他裸露在水面的肩膀上。
“哪还有下次。”周九良沉到水底，咕噜咕噜吐出一串泡泡，等到憋不住气的时候干脆爬了起来说道：“那我也不泡了，我想看哥的画。”
等孟鹤堂收拾好，也随意冲洗之后换了浴袍，周九良撑着手肘趴在床上等他，摆弄着ipad问道：“哥，这不是新的吗，怎么看？”
“我真的画的特别烂，你别笑我。”孟鹤堂跟他趴在一起，登录了自己云相册，翻到时间轴最底端说道：“其实我以前没有专业学过绘画，只是因为喜欢。”
“这是高中时画的，这个是大学刚进校——”孟鹤堂拿眼睛偷偷瞟了周九良一眼，小声问道：“你一定听说了吧？那时候我认识了一位学长，他——当时对我很好，我也说不清是喜欢还是依赖。”
“我只听说你失恋了。”周九良认认真真地答道。
“嗨，什么失恋，压根也没恋，后来才知道他有女朋友。”孟鹤堂低下头继续翻相册，“就是他说我在绘画方面不会有什么建树，无论是颜色构图还是透视，没有一样及格的，于是把我弄进了学生会，教我走理论的路子，所以我会教，不会画。”
周九良眼见着孟鹤堂的画作风格由艳丽转为阴郁，笔锋也从细腻走到随意，时间越靠近现在，画面越扭曲，冰冷的屏幕上流动的是孟鹤堂心中的绝望和挣扎。
“后来，也不知道哪传出来，说我是同性恋，说我得了性病。我没有，我真没有。”孟鹤堂突然加快语速，呼吸也急促起来，周九良赶紧攥住他的手，拉近了，把人拢在手臂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