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滑铁卢的道路上(2)

一时间，硝烟骤起，弥漫的林雾夹杂进了战争的烟火，青草的芳香与血腥竟变得如此协调。战马冲进步兵阵中，人群杂乱，枪弹成为混乱中的主宰，即使连持枪者也无法改变。几秒过后，青草已被染成了血红，色当上校冲进敌军阵中，用长剑挥砍敌方，步枪也被弃掷在地。整个战场变得混乱无比，一时杀得暗无天日。人们甚至无法看清自己的战友——因为前一秒还在装弹的他，下一秒就会倒地，接着就又有人顶替上。形势变得难解难分，在此大杀特杀两个小时后，尊贵的皇帝认为时机业已成熟，准备攻打中军，可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色当上校听见后面的士兵在焦急地喊话：“上校，不好了！普鲁士人过来了！”他立马回头，便看到那模糊不清的远处扬着黑鹰旗，两队骑兵已经先行到达，正在急冲至法军阵地。色当上校马上勒住战马，对后面说道，停止追击与搏杀，转为防守阵势。刹那间，硝烟弥漫的战场形势急瞬而变，色当上校一踢马肚，往自家驰去。
“砰！”普鲁士人放出了第一声枪响，向法国人展示了他们的来者不善。随后，战马齐奔，马蹄声如洪浪一般淹没了士兵的双耳，也说明即将到来的危险。战马嘶吼着，践踏着之前留下的遍地尸体，而英军则得意扬扬地在一旁休整，或许还说着嘲讽法国人的笑话。
“前排骑兵随我一同抵抗！后排的，约瑟夫，拉铜炮！”色当上校扯着嗓子吼着。随后举起长剑，再次冲锋，长剑仍如两小时前锋利，只不过刀刃已被鲜血染红，无法在反射出耀眼光芒。随后普军铁骑、枪弹齐发，一时间，鲜血成河，法军也悲壮的发起还击，却石沉大海。色当上校一边与骑兵厮杀，另一边紧咬牙关，期盼着援军到来。终于，在不知多少生命因此而凋零之后，一个鲜艳无比的三色旗出现了，伴着马儿的欢鸣。
四.
随后，战争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双方都竭尽了最大力气。子弹横飞，生灵涂炭。士兵们起初还会因鲜血而兴奋，惊喜，如今已变为平淡，乃至是恐惧。色当上校知道，皇帝知道，惠灵顿公爵也知道，大家都筋疲力竭了。此时，只要谁能等到援军，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最终，在下午六时，夕阳将一面荣耀的米字旗照得炽热，代表着三万英军即将到来收拾这残局。就从这一刻起，整个法军人心涣散，瞬间化作鸟散，色当上校仍想呼吁他们冲锋，可也在这一刻，他的战马也支撑不住——带着他倒下了。一名副官从旁看见，赶忙下马，趁着敌军狂喜追击之际将他背了回来，送到了医院。
他睁开了眼睛，已经分不清这是二十多岁时在医院睁开眼睛那一刻，还是现在在家里感伤的睁开眼睛了。从医院里，他知道了帝国覆灭，皇帝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的消息；在家里，他知道了皇帝被俘，德国成立的消息。泪已经留下了痕迹，不会再有了。似乎从这个回忆中，他又晓得了些什么。他猛地站起，飞到窗外，望着满城的普鲁士国旗和德国国旗，大吼道：
“拿破仑呵了一口气，就吹掉了普鲁士。”
空空的街道上，没有回应，只有别国的国旗在风中骄傲地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