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银戒指（上）-克苏鲁风格原创小说故事集(2)

她突然察觉到，这个男人站的位置和面朝的方向能够看到车窗外更远的地方，也许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又起身，后退了几步。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列车转了个大弯，她刚好错过了车头。
男子冷静了许多，发出了哼哼声。也许他只是太累了。没什么嘛！
可当她再次抬头向另一侧的天井望去，天呐，全是老鼠！那些东西挂在天井的壁上，踩在同伴的身上，蹬跳着冒向地面。还有几只失了足摔不见了。天知道为什么！它们能爬墙！
它们到底是什么？
可惜列车已经“呼——”地驶过了。不容她细看。
它们能爬墙……那它们也会在车上吗？收回视线之后，她害怕极了，斗着胆子瞥向了车厢的顶部。
这就是她极力想要回避的事实。老鼠，是老鼠。长着猴子那样干瘦的脸的老鼠，连核试验都不可能造出这样面目可憎的老鼠。起先只有几只。接着变成一队。然后是一群接着一群！它们占领了车厢。黑色、棕褐色与肉色的海洋。听啊，它们的吱吱声，它们的爪子在车厢内壁连续不断的扒拉声！
男子不踩了，只是缩着站在原地，齿缝间挤出惊恐又绝望的轻笑。那片海洋绕过座位，从他的身边分流而过。
“咚——”一阵撞击，车身摇晃。
她听到自己一声尖叫。灯管下方，一只身长半米的老鼠扑到了她的脸上，咬出淋漓的鲜血，撕扯着她的脖颈。她拼命挥舞着双手，砸着、搏斗着。可是这，只是幻觉罢了。至始至终，只有她自己的指甲刨着她的脸而已。
她恢复过来。头好疼，她的理智快要崩断了。
真的好疼……她抱着嗡嗡作响的头，不自觉地缓缓晕倒了。她的意识飘出了自己的身体，朝着不知名的远方飞去。
【二】一枚银戒指
那是一枚银戒指。詹德尔·凯恩一看到它，就擅作主张把它藏了起来。他在那个瞬间甚至都想好了被发现之后该用怎样的措辞应对。这枚戒指很是普通，如果硬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上面波涛与水浪纠缠的纹路，上面的做工过于精美，让人怀疑这根本就是工业时代以后的东西。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就算戒指被关在了博物馆里，他也会思考怎样才能把它偷出来。就算偷不出来，也要天天看着它才会安心。所以他打算把它私吞了，让它成为自己的展品。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对沟里堆放着的、乱糟糟的破烂儿陶器感兴趣，只是在过程中不小心没稳住重心扶了一下地面，绝不是顺带弯腰捡起了什么。完成了这个小动作，他害怕他心虚的张望或是游离的眼神会引起同事们的怀疑。于是他死命盯着笔直的前方，脚似风火轮地往出口冲去，同时忐忑地隔着外套用大拇指反复确认那枚戒指。啊，这个物什还贴在自己的衣兜里，只有这点才能让他安心。中途有人拦住了他，面带关切询问了什么。他完全听不见，随便应付了几句，可对方还是堵在原地，于是他粗暴地推开了那个矮个子，匆匆离去……
詹德尔·凯恩从那白日梦般的场景回过神来。他的身高瞬间大概落差了20厘米。他在一家古董店里，正盯着一个玻璃展柜。那位退休的老教授杵着拐杖，还在继续着他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