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大雪

圈地自萌 不要上升蒸煮鸭！ “2019年12月7日 大雪”
直至今日 北国已然早是朔雪漫天 随着白得刺眼的积雪逐渐增厚 2019也终于是临近尾声
张云雷随意的翻看着手机相册里从前在小园子演出的照片 屋里暖气供得足 氤氲的热气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又在落地窗大面的玻璃前被冷却 凝结成一层细密的小水珠 原本通透明亮的窗户变得朦胧 映射着窗外繁华的街景 又不时多出一条水珠聚集滑落的痕迹
外面 想必是极冷的
他倚着靠枕 室内有一点闷
头几年 真是好啊
张云雷的目光认真扫过每一张旧照 发出感慨
头几年 还都主要在小园子演出 一方陈旧普通的舞台 一张规整肃立的四方桌 不算宽敞 不算气派 可木质的桌椅 盖碗的茶盏 漆成朱红的栏杆…三庆从每一细微处都透露出经历与沧桑 这种如同酿了多年的故事一般的感觉 使三庆这座老戏院有了神韵 与各大剧场 体育馆相异的 三庆园本身就像是一位说书人 走进 便想坐下 听一听他说一年又一年 一场又一场的旧事
头几年 观众还不如现下商演时候多 在小园子的起满坐满都是听相声捧角儿来的 是真正了解这门艺术 喜爱这门艺术 不似如今刨活搭茬；亦或是赚钱存钱 熬夜抢票 拼了命的要来看他一眼 却连柳活贯口御子快板都不曾知道；更甚是因为他张云雷和杨九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引起一场无休无止的骂战 如此云云 都是从不曾有的
头几年 张云雷还是动不动就能往杨九郎身上蹿的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杨九郎胸前画圆；他可以揣着手将头轻轻靠在杨九郎肩上；他可以在《捉放曹》里用指尖一勾解开大褂等着杨九郎给扣上；他可以站在舞台上不掩饰不犹豫地说“我喜欢我搭档”… 那时候《汾河湾》里在杨九郎说“我来不了弯”之后 张云雷的台词绝对不会是：“别再往下说了”
头几年 松老三夫妇还没有落平川 二更天时他张云雷也还能一把手拉住杨九郎 “世人皆可卖大烟 唯独我君落平川” 他初见这句话时 心内也不是滋味 那些时候 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都不可以 这些都不能被接受 在现如今 他通通都得改
头几年 张云雷也有自己的表演风格的 女性化的身段也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包袱 他会模仿吴莫愁唱美丽的笨女人 他会在一段正经过门后扭着腰肢哼青城山下白素贞 只是过去的那些包袱 现在不可以用了
头几年 柳银环和窦夫人还是簪着花儿的 花篮里总有那么几朵娇艳欲滴 簪于耳后 将人衬得更加娇艳几分 “那就簪花吧 没有行头 总得分出男女来呀” 台上戏文千遍 如今 却不展笑靥 他何曾想过 那天 一身水蓝色大褂 粉紫色两朵花 那一放 便再未戴过…
…… ……
2019 有太多太多的不一样 这些变故都来得突然 却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树大招风 这是世间人之常情 他苦于在其中被不断打磨 渐渐失了从前的味道 他变得谨慎 他变得小心翼翼 他总会在后台问九郎：“这还是我打小学的相声吗？” 这是在问杨九郎 也是在问他张云雷自己